李重九讶然道:“你竟有人选?说来听听。”
室得芸道:“我听母亲说过,英贺弗统军麾下的大将柯木伦,乃是我室得奚部第一勇士,所以我想请柯木伦来教导鹰儿骑射弓马,鹰儿如果有他传授就再好不过了。”
李重九听了不由皱眉。
室得芸上前抓住李重九的手臂问道:“怎么了,陛下不许吗?”
李重九笑着道:“论教导鹰儿弓马,请柯木伦来是最好不过,我没有异议,不过他乃是我麾下骁将,不让他在前线杀敌,而让他教导朕的儿子,总觉得有些大材小用。”
室得芸笑着说:“一只强壮的鹰,往往能生下一窝强壮的小鹰,陛下柯木伦既是室得奚部第一勇士,你也可以让他教导多更多的勇士来,这样不是更好。陛下你就当是我求好了。”
李重九听室得芸软语相求,也不忍拂了她意思,于是点点头道:“哪里有求不求的,鹰儿也是我长子,就这样先让柯木伦当一任鹰儿的师傅吧。”
室得芸顿时喜上眉梢道:“多谢陛下。”
李重九轻咳了下转而问道:“皇后和平阳公主如何了?”
室得芸看李重九的神色不由噗哧一笑。李重九现在想到杨娥皇,李芷婉二人不由头大如斗。自那日李重九带着李芷婉回到清河,杨娥皇就始终没有给过李芷婉好脸色看。
杨娥皇这般,李芷婉也是看在眼底。李芷婉对与杨娥皇,虽没有太多表示,但一见到杨娥皇,整个人神情就是淡淡的,仿佛如寒冰一般。李重九有意调和二人关系,但在一起吃饭时,二人就是看彼此不顺眼,过程甚至连话都不说一句。
二女互掐,已是令李重九头大了,杨娥皇亦是对李重九动起气来,话都很少说。二女中若是李芷婉看得个性强一点,但遇事李重九暂只要顺着毛摸就好了。过了那一阵,李芷婉怒气一平就过去了。
杨娥皇则是不一般,外和内刚的,平素性子温婉,很难动气,但若是真和你动怒,就不一样了。你哄她她不搭理你,你不哄她情况更糟糕。以往杨娥皇与李重九争执,最多也就一两天,两人就重归于好了。
但这一次,李重九倒是从未见过杨娥皇动这么大的怒气,现在真是后院起火。
烦心事暂时放下,李重九与室得芸二人对坐下用膳,午膳是从黄河里刚钓上的新鲜鲫鱼。船上的厨师乃是萧皇后从江都带来的御厨,手艺十分了得。鲜美的鲫鱼汤盛在鼎内满满的。
室得芸乃是草原人,素来不喜欢吃鱼,鲫鱼虽味道鲜美,但是刺多,以往杨娥皇知李重九爱吃鲫鱼,都会亲自给李重九挑刺,而室得芸有时也会帮李重九从鱼肉中一根根地挑刺。
有佳人陪伴,李重九先吃了鲫鱼,再就着鱼汤,连吃三大碗饭,他素来能饮酒,但从不饮酒,室得芸则是会喝马奶酒,由母亲的熏陶,李鹰居然从小也会喝酒,而且酒量不小。至于萧娘娘和杨娥皇则都会在饭后,小酌一杯从波斯来的美酒三勒浆。
两人一面吃饭,一面相谈,也是其乐融融。李重九平素也很喜欢与室得芸一起说话,聊一聊李鹰以及平平的近况。
提及平平,室得芸道:“陛下,平平现在也是大姑娘了,在我们草原上,都已是怀第二个孩子,陛下对于她的婚事,没有打算吗?”
李重九听室得芸这么说,才记得自己一直忙于国家大事,而对于自己这个义女少了很多关心。以至于她的终身大事都拖了下来。
李重九懊悔地道:“朕都疏忽了,不过平平口不能言,朕一时也不知如何给她挑选夫婿。”
李重九见室得芸欲言又止的样子,当下道:“你什么也开始吞吞吐吐了?有话直说。”
室得芸道:“陛下没有留意吗?那周参军这几日与平平一直……”
周参军?周洲?
李重九双目一凝问道:“他们怎么了?”
室得芸道:“陛下今日吃的鲫鱼,就是他们二人钓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