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官奴营中,普通的一日,这里到处充斥着垃圾秽物,屋舍破旧,夏不能挡雨,冬日不能避寒,只能是勉强的住着。但高句丽人却让这些大隋战俘干着最苦最累的活。
官奴营中防备简陋,高句丽人也不担心大隋战俘会跑,在这里他们人生地不熟,一旦跑走了,不要几天就会被从大山里抓出来,之后被拿出示众。高句丽人对待逃奴自有一套办法,先用火炬烧灼,将逃奴身体烧得体无完肤,又不断气,最后再斩首悬挂示众。
高涛将荷叶包饭带回屋里,但见床榻上本是卧着十几名汉子,顿时有了气力般。
高涛看了一眼,这些都是当年大隋的最精锐的将士啊,现在各个都是饿得皮包骨头,眼睛泛出绿光。
高涛道:“饭在这里,你们先将这两包分了,这一包给病得最重的小古,小河吃了。”
“小古不用了,他昨夜病死了。”
“那好给小河吃。”
众战俘们听了一并点点头,虽是战俘,但士卒们仍保持着军纪,一包荷叶饭从一人手中,传到另一个人手里,大家都只是用手捞了一口,就传给下一个人。到了最后一人时,还有大半的饭。
所有人虽然都是饿到极点,但仍是保持着袍泽间的友爱之情。
而重病号的小河却吃着饭,眼底吧啦吧啦地掉着泪水,他忽然哀嚎道:“高哥,我想家了,我想妈妈和弟弟了,我不想死高句丽这鬼地方。我要回家。”
小河的哭声,顿时令在场士卒人人抹泪,谁没有在大隋的家人,谁不思念故土。
高涛吼道:“别说了,和娘么一样,别被高句丽人看低了我们。”
小河虚弱地躺在坑上,身上只是半盖着稻草,冬天一来这根本熬不过。他垂泪道:“高哥,这十年人,我们每日过着是猪狗不如的日子,每日被高句丽人打骂,多少弟兄们熬不住都死了。我们本指望着来护儿将军,什么时候能率水师来攻打平壤,将我们救回大隋,可是这十年,我们是日也盼夜也盼,可是等来了什么。朝廷,朝廷早就将我们都忘在这里了。想当年我们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进辽东,将乙支文德打得如狗一样,何等气势,而今日我们却死无葬身之地。”
说到此事,在场的人都是嗷嗷大哭。
这是为什么,国家最忠勇,最忠诚的士卒,远征在高句丽,而今沦陷在这里,国家却早早将他忘记。他们的付出价值又在哪里。
“高哥,我求你个事。我死后将我尸首拿个木排投入浿水,听说那里流到大隋的国土,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宁死也不便宜高句丽的野狗。”
高涛听着小河的哀求,之后沉声道:“好我答允你。”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