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房外传来大呕之声。
李芷婉这下坐不住了,当下自己除掉遮膝,穿着一身喜服来到房外。
见几名内侍正在服侍李重九,李芷婉皱眉道:“你们退下吧,让我来照顾陛下吧。”
“是,娘娘。”听了李芷婉嘱咐,当下内侍一并退出房门之外。
李芷婉手抚李重九的背,半责备地道:“陛下今日没听臣妾的话,喝了不少酒吧?”
李重九接过李芷婉递来的热巾笑着道:“今日不是高兴么,再说将酒吐了也好,人总是清醒一些,总不能这般醉醺醺的入屋,坏了你我洞房花烛之夜啊。”
“难得你还记得今晚是我们洞房花烛?”
李重九笑笑说:“怎么不记得,朕还记得不是第一次和你洞房花烛了。”
李芷婉笑了笑:“你怎么提及此事。”
二人一并坐在床榻上,想起以往之事,不由心绪万千。
李芷婉与李重九依偎在一起。李芷婉悠然道:“当初初见时候,你看人的眼睛,那目光恨不能将人衣服都剥光一样。我怎么料到我未来的夫君,竟是这样一个轻薄之徒。”
李重九摸了摸鼻子,心知这绝对是自己穿越前,自己的样子。
李重九厚着脸皮道:“那日初见你的时候,我就立下决心,这辈子一定要娶你当老婆,不,是压寨夫人。”
李芷婉冷笑道:“一个山贼,也有这种野心,想得美吧你。”
李重九道:“反正现在不是办到了。”
……
两人依在床边聊着当初相识之事,互揭彼此长短,往日的种种,今日谈及而来不过一笑而过。待聊及李芷婉当初在洛阳边,为王世充部下率军围杀,最后坠黄河之事。李芷婉神色微变。
二人在一起以来,李芷婉一直未与李重九提到此事,但眼下听得李重九陡然提及,神色微变。
李重九沉声问道:“此事是不是你二兄做的?”
李芷婉目光低垂,沉默不答。
李重九轻轻哼了一声道:“你既不回答,既已是回答。”
李芷婉摇了摇头道:“自小二兄想事情,就比我们几人深远,有时候我也不知二兄心底在想什么,不过我既知道二兄下定决心杀我,他的心底也不会好过,从他眼神里我看得出。何况最后我不是也平安无事。”
李重九却不这么想,李世民此人狠辣无情,差一点就杀自己挚爱的人,此事岂是一句难过就可以揭过的。
李重九拍了拍李芷婉手背宽慰道:“你虽平安无事,但我听闻你身死时,那种难受的心情……”
李芷婉抬头看向李重九,目光中深情无限轻轻地道:“无论如何到了最后,我不是都已成为你的妃子,今生我们二人有缘能在一起,实应该感谢上苍的庇佑。陛下,你信世上有神明吗?”
李重九笑了笑道:“神明之事信则有,不信则无。”
李芷婉道:“我相信,我相信我们经历这么多事,分隔这么久后,仍是能在一起,实应多谢佛祖的庇佑。能嫁给你,我今生已别无所求。”
李重九听了不由感动。
二人轻轻相拥,共坐至天明。
长安宫城东宫。
李建成的几位部将,如东宫长林军可志达,东宫侍卫尔朱焕,乔公山等人,还有翊卫车骑将军冯立,屈直府左车骑谢叔方数人都侯在堂中。这几员大将中,尔朱焕是羯胡人,可志达是突厥人,此二人都是十分骁勇,为李建成倚重的干将,此外数人也是李建成心腹,只有谢叔方是齐王的人。
这几人突然得李建成相召,不知何事,都是坐在堂中,默然不语。
“太子殿下驾到!”
一声高呼,左右将领都是站起身来,但见李建成大步走入堂中,脚步带风。李建成见了众将起身,将手一压笑着道:“这里殿内的都是自己人,不要闹这么多礼数,快坐下。”
这一句话众人都是神色大好,显得李建成笼络人心还是有一手的。
众人也察言观色,但见李建成神色间意气飞扬,显然是心情非常不错。众人都是李建成心腹,见他如此高兴,显然今天召他们前来不是什么坏事。
李建成坐在主位上,身子微微前倾对一旁的可志达问道:“可爱卿,长林军操练得如何?”
可志达用一口别扭的汉话回答道:“太子殿下,长林军一直是以我们突厥人的练兵之法操练的,若是打起战来,绝对是可以打赢十倍以上的汉军。”
听可志达这么说,在场众汉将都是鼻子一哼,显然为可志达这种说法十分不快。
可志达目光一扫,透着跋扈彪悍的味道,众将知道此人武艺过人,而且练兵也有一套,倒也不敢与他争议。
李建成闻此哈哈大笑道:“孤将长林军交给可爱卿,就是对你信任有加的。你一会去卫尉寺领取兵器,有什么好的兵杖,尽管取来,卫尉寺卿是孤的人,大家自己人好说话。”
可志达抱拳道:“殿下,兵杖倒是次要,只是我长林军马倒是不够,好马更是不多。末将想向殿下要几百军马”
李建成听了皱眉,李唐骑兵倒是一直十分缺乏,晋阳起兵时,主要还是靠突厥人的帮忙才搞到几百匹战马的。现在虽然李渊在河曲置八监牧马,但是对唐军战马提供一直却不多。唐军骑兵现在仍是还要通过与突厥人的互易弄来战马。
李建成道:“孤会让韦爱卿帮你,太仆寺那边我再想想办法。”
说到这里,李建成看向翊卫车骑将军冯立言道:“今年冬季各折冲府番上之军,你要替孤看紧了,孤要得是精兵,取户二等以上、身长六尺阔壮者,试弓马四次上、翘关举五、负米五斛行三十步者,都给孤选拔而来。孤要效仿玄甲军,编出一支精兵来。”
冯立是一员老成持重的将领,听到这里马上道:“殿下这些人是否要充入东宫六率中呢?”
李建成微微笑着道:“自是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