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陵沉默地站在原地很久,一句话都没说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很显然,他生气了,但是语琪却笑了。
平日总是平静如一滩死水的人能够因为这么一点儿小事情绪波动这么大,就说明他真的深爱方婉。
而他爱方婉越深,她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
大概半个小时后,语琪估计他的气大概也消得差不多了,才上前去敲他的房门。
房内安静了片刻,才响起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冷淡得像是对待陌生人,“进来。”
顾君陵平日里对她虽然没到和颜悦色的程度,但是叫她的时候也是同他人不同的,声音平静归平静,还是带着些微暖意,可今日她的待遇却一落千丈,他说进来的时候声音近乎冷漠,甚至还带点不耐。
可见方婉在他心中地位超然。
语琪缓缓转动门把手,平静地走了进去。
顾君陵坐在书桌,听到她进来的声音连头也不抬,直截了当地问,“什么事?”简直一分面子也不给。
他很少这样,就算是性格使然,同他人格格不入,但是该有的礼节他从来不缺。他冷淡,但是不会让人觉得他无礼傲慢,而今天竟然这样给她脸色看,可见是真的生了气。
语琪看着他的背影,同样直截了当地问,“叔叔,你生我的气?”
顾君陵显然没有料到她会直接到这种程度,一时之间沉默了下来——回答是太*份,一个长辈同小辈这样计较也太过小气,但是说没有,他自己都不相信。
这一招语琪不知道用过多少遍,十分好用。
无论是吵架还是闹不愉快,双方试探来试探去才是最伤感情的,不如最初的时候便挑开来讲,大大方方又容易解决问题。
见他沉默,语琪朝他的方向走了两步,在他余光可以看到的地方缓缓蹲下,用双膝抱住自己的肩膀,一副无助而难过的模样,“叔叔,后天就是母亲的祭日。”
一句话落下,房间内的气氛立刻变得压抑而沉默。
语琪低着头,轻声道,“我昨晚梦到她了,母亲还是那么漂亮,她摸着我的脸,问我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这一招同样狠绝,名义上是陈述自己的梦境,却是在提醒他如果再给自己脸色看,便不好同去世的母亲交待。
果然,顾君陵虽然仍是沉默,但到底不再一副对她不理不睬的模样了,他偏过头来看她。
语琪将头埋入双臂,闷闷地说,“叔叔,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惹你生气,我只是……”她似乎说不下去一般别转过脸去。
一阵长久的寂静后,语琪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一声叹息,然后有人走过来蹲下,将手安慰般得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语琪十分会把握时机,她转过身扑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腰,用带着点哭腔的声音问,“你不生我的气了对么?”
顾君陵显然很不适应同他人这样亲密地接触,两只手臂尴尬地垂在身侧,想要退后又不忍,最终生生地让她抱了将近十分钟。
最后语琪缓缓地从他怀里退出来,顾君陵松了口气,声音平静而柔和,“语琪,明天开始,我送你去学跳舞。”顿了顿,他轻轻摸她的头发,眼底依稀含着温柔,仿佛透过她看向另一个女人,“你的母亲很擅长舞蹈,你是她的女儿,应该也很有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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