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神经病啊,干嘛打我!”
这一打一骂,旁边三个哭喊着的全静下来,泪眼汪汪的坐那看。
陈佑瞪圆了大眼睛,凶巴巴的道:“打你怎么着?打你活该,打你应该!你不服气啊?起来打我啊。”
那男孩一听,火大了,一骨碌爬起来就要动手。
陈佑抬腿朝路边的护栏踹过去,咔嚓一声响,钢铁铸成的护栏被应脚断裂,一截吃不住冲力,面团似的撞上另一截,‘砰’的一声巨响,都变了形。
陈佑心里暗呼,妈呀,这路边的护栏怎么结实成这样啊,这双鞋里夹着金属甲片儿都钻心痛成这样。
暗地里倒抽一口凉气,脸上可是一点不动声色。
这可吓呆了那男孩,火气全吓了个没影,多多嗦嗦的又坐了下去,眼也不敢看他。
三个才停下哭没一会的孩子,见状心里一害怕,眼见张嘴又要哭上了。
陈佑一声喝道:“谁想挨揍就给我哭大声点儿!”
爷呀,神呀,三个孩子吓的直在心里直叫唤,谁还敢再哭了?
陈佑扫一圈,心里正感满意呢。
挨着他醒的女孩儿就不满抱怨道:“你自己刚才不也哭那么久,凭什么不许我们哭呀!”
陈佑听这话心里一虚,脸上微红。嘴上却理直气壮的喝道:
“我身边认识的人全死完了,我哭是应该,你们呢?哭什么哭!”
他这话儿一说完,那女孩立马就哭上了,边哭还边叫喊着道:
“我娘也死了,我爸也死了。都被个银色的车子撞死了,呜呜……”
紧接着,旁边两个,也跟着又哭上了。嘴里喊着差不多的话儿。
陈佑这才知道,他们都死了双亲,还真哭的应该,就不好意思骂他们了。
回头一看,最后醒那小子没哭,反倒好奇起来:“你怎么不哭?你爹妈都还在?”
那男孩揉揉鼻子,轻描淡写的说话道:
“我爹妈啥模样都不知道,哪知道他们死没死。”
陈佑心想,得,是个更可怜的。
就伸手拍了拍那男孩肩膀,语气带着歉意道:“刚才打你一巴掌,你别怪我,我是怕你醒了就跟他们一块哭,烦。”
那男孩不太领情,拿眼睛瞟他一眼,轻声道:“想怪也不成啊,谁经得起你一脚踹的。”
陈佑就恼了,缩回手道:“都跟你说好话陪不是了,你还小心眼记恨也由得你。还求你原谅不成了?”
那男孩抬眼看他下,缓了脸色,道:
“算了,没真怪你了。咱都一伙子可怜人,这趟能从那鬼地方活着出来聚一块,都该感谢老天爷了,这一巴掌哪还值得真记恨啊?”
男孩这一说,旁边三个都陆续不哭了,挨个插起话来。
有说这个白褂可憎的,老拿粗针管儿戳他大腿和屁股,有说那个白褂可恶的,老把些五颜六色的药水儿注射进他身体里,疼的他死去活来他们还看着笑,嘴里还说效果不错。
最后那女孩儿说了,大脸那个白褂才最下流,好多回夜里没人时把她身边水抽干净了,拿手指抠她下边。
几个孩子乱七八糟说了实验基地的事儿,突然就有个孩子问起来,咱们身上衣服哪来的?怎么出来的?
三个孩子就摇头说也不知道。
就最后醒那个答话道:“具体也不知道,没昏过去前,听白褂嚷嚷说什么杀手组织的人来袭击基地了。没准是被他们救出来的吧?”
就有孩子道:“才不是呢。杀手都是最坏最凶残的人,都比白褂还可怕,哪能救我们呢!”
又有孩子接话道:“是不是白褂发了好心,把我们给放了?”
女孩儿就反驳道:“胡说!白褂哪会发好心,说不定是英雄后来去了,把咱们救的。”
“呸!我爸说过,英雄就是红国的走狗,全不是好东西!”
“会不会是老天爷救的咱们啊?要是人救的,怎么会把我们扔这种地方?”
……
陈佑听着他们争吵,心想,自个也算救了他们,再者也答应不能透漏几个飞骑的事儿,干脆就居这功吧,还能止住他们这眼见没休止的争论。
就清了清嗓子,叫他们先别吵。
开口道:“是我把你们救出来的,当时听见枪炮炸啊响的,玻璃震碎了,就把还或者的你们救这了。”
“你怎么没受伤呐?”
“因为我机灵。”
“可是,你一个人怎么把我们四个抱出来的呀……”
“还不是仗义,来回跑多少趟,把你们一个个带出来的。”
“你怎么把咱们扔这路边啊。”
“我不认得路,又怕回头找不着你们,当然是顺大路跑,放路边啊。”
……
四个孩子最后都或多或少的相信了。
有孩子提起往后怎么办时,都没有主意。女孩儿就说,陈佑既然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往后就听他的,三个男孩儿都答应了。
陈佑也不推卸,四个孩子如果跟他一块儿,当然得听他的,自幼当惯小头儿的他,可受不了听其它孩子的。
于是,在他带领下,一伙孩子顺着飞车行驶道,踏着薄薄的积雪前进,等待着有飞车路过。
这时的陈佑,完全没想到,他已经开始一段新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