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笑玉的手摸到了他背后那把长剑,剑鞘坚硬而冰冷,仿佛他身体和灵魂的一部分,那也是她的梦的一部分,剑对于他,就如同琵琶对于自己一样。
看着他的眼睛,白笑玉略带调皮地说,“要是有空时,能否教我一些剑术?不是那种观赏剑舞,而是你们那种可以一击杀敌的剑术。”
令狐楚笑笑,“那可不容易,不是一天两天能练成的。”
“我愿倾其一生来学,”白笑玉很认真。
“那我就倾其一生来教!”令狐楚更坚决。
白笑玉将头偎依在他的胸前,像小猫一样蹭着,任凭他的手在摩挲着自己的头发。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
当令狐楚觉得时间差不多,拉着白笑玉的手又回到黑水河边的时候,才发现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不同程度的坏笑,那意思仿佛在说,你小子,又去做坏事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令狐楚只好视而不见,大大咧咧地问马龙,“子骏,是不是可以出发了?”
“着什么急啊,新郎官,是不是赶着去肃州入洞房啊?”
众人哈哈大笑,白笑玉的脸顿时一片羞红,一把推开了令狐楚,飞快地跑开了。
“周掌柜,别等到撒马尔罕了,干脆一到肃州,就给他们把喜事办了吧,省得两个人老偷偷摸摸地钻林子,大家说是不是啊?”马龙冲着周江喊了一嗓子,众人又是一片大笑,然后一片附和声,“是啊,是啊”。
“这还不是我家公子一声吩咐的事啊,公子,你看呢?”周江也没了长安城里的矜持,也开始习惯了商队里的气氛。
“周大哥,你跟着添什么乱啊,”令狐楚的脸也红了起来。
胡西原过来,拍了下令狐楚的肩膀,对大家说,“我也就是没女儿,要是有个跟子羽差不多的女儿,我会想尽办法嫁给子羽,这么好的女婿可不好找啊。”
胡西原比令狐通达小不了几岁,以这样的身份自居,倒也没什么不妥。
“胡掌柜,你把白姑娘认成干女儿,不就两全其美了嘛!”李俊和胡西原比较熟,大胆地开这样的玩笑。
“我愿意,可就怕子羽和笑玉不乐意呢。”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令狐楚有些慌了,这样的话题再继续下去,还不知道又什么想法被这些人们给提出来呢,于是他果断地大喊,“时辰差不多多了,商队出发,过桥,继续前进!”
众人不知道李俊的话是句玩笑,还是提议,但却是个敏感话题,虽然两家是世交,关系也不错,但不代表白笑玉愿意做胡西原的义女,尤其是桀骜不驯的令狐楚,会怎么想呢。
商队又在一片忙碌中上路了。
“马大哥,马大哥,为什么肃州又叫酒泉呢?因为那里的酒很多吗?”越儿骑在骆驼上,不甘寂寞地又想起来一个问题。
“啊?这个问题啊,让你哥来回答吧,他更清楚,子羽,你来回答越儿的问题,”马龙把这个问题抛给了令狐楚。
令狐楚从后面催马赶上,给越儿解释,“在以前的时候,肃州是叫酒泉,一个说法呢,是说这个地方地下有泉水,泉水如同酒一样醇香,所以叫酒泉。”
“为什么这个地方的泉水和酒一样香呢?”越儿紧追不舍。
“这就是第二个说法了,在八百多前的大汉,陇东以西这些地方都被匈奴人占据着,匈奴人的骑兵可厉害了,长安出了一个年轻的将军,骠骑大将军霍去病,他带领着一支年轻的军队,两次深入塞北大漠,两次长驱直入河西,大败匈奴人,将匈奴人抢去的土地和百姓又重新交还给了朝廷,还打通了长安和西域之间的通道,现在商队能自由来往西域和长安啊,都是霍大将军的功劳啊。”
令狐楚一说到这个话题,滔滔不绝起来,连后面的白笑玉、小伙计们都听得入迷。
“霍将军打了胜仗,朝廷很高兴,皇上赏赐了一坛御酒,当然是很醇香美味的好酒了。霍将军拿到这一坛酒之后,有点犯愁,他平时和将士们同甘共苦习惯了,这坛酒怎么能自己喝呢?于是他就把这坛酒全倒在了一眼泉水中,全军将士都喝这眼泉里的水,就等于喝了皇上恩赐的御酒了,于是全军将士上下同心,又打了一个更大的胜仗,彻底打败了匈奴,后来匈奴人一看到祁连山就哭,‘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无蕃衍;失我胭脂山,使我妇女无颜色。’后来,在霍大将军把御酒倒进的那个泉里的水啊,一直有酒香,而这个地方,就是酒泉,现在的肃州。”
“哇,霍大将军真是厉害啊,那后来呢?”越儿还紧追不舍地刨根问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