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和外面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世界。
令狐楚有些不明白,李逸青一个医生,怎么会混迹在这个地方呢?据他所知,这里除了和尚就是画师和工匠了。这几年,还有一些读书人也喜欢在这里扎堆,和一些西边过来的和尚或其他人交流。
这里同样也是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但彼此之间都是乐呵呵的,也许他们都很熟吧。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长得又黑又壮,扛着一大包东西,从令狐楚他们的后面过来,笑得很是古怪。
“嗨嗨,嘿嘿,嗨嗨,嘿嘿,”他冲着每一个人都笑,笑得是那么憨厚,那么可爱。
令狐楚赶紧让身后的人给他让路,越儿和段英、白笑玉不敢怠慢。
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越儿不禁感叹了一声,“天哪,这么重。”
“不重,一点也不重,”他傻笑着,回头看了越儿一眼,又继续向前走,边走边喊,“沈先生,沈先生,我把画料背来了。”
大家的心猛地一沉,原来是个傻子,唉。
一个年轻人从里面跑了出来,“哎哟,山娃,你慢着点,这么重的包,又一口气背进来,累着怎么办?”
“嘿嘿,不重,山娃不累,”黑小子继续向里走,那年轻人在一边策应着。
令狐楚赶紧快走两步,“这位先生,麻烦打扰一下,敢问这里可有一位神医李逸青先生啊?”
“你!”这个姓沈的年轻人第一眼看到令狐楚,先是惊了一下,继而微笑,“阁下是寻找神医还是寻找和尚啊?您是找慧彦师傅的吗?”
“先生,在下带舍妹专程拜访神医李逸青先生,请先生指点一二。”
“神医?没听说过我们这里有什么神医啊?”沈先生轻轻地一笑,淡淡地说了一句。
众人的心一凉,没有神医?
“没有神医,有李先生,”前面那傻子猛地回头接了一句。
“啊?”令狐楚似乎又看到了希望,“那,这位先生可在此处?”
“不错,这里倒是有位李逸青,但就不知道是不是阁下要寻的神医了,”沈先生轻轻地说了一句,“请随我来。”
一处洞窟里,有一个中年人,正在用画笔在石壁上描画着什么。
“这位便是李逸青,”沈先生一指那个年轻人,旁边,傻山娃把大包放在了地上,正在大口大口地喝水,看来是渴坏了。
“李先生,在下路过此地,为小妹之病特来拜访先生,请先生不辞辛劳,我……”
“阁下不必再说了,李某并非什么神医,只是一画匠而已,莫被流言所欺骗啊,”那人头也不回,只顾自己作画。
令狐楚有些失落,难道人们的传言是假的,不会啊,石天雕的话不会有错,难道高人都是如此?
“李先生,请您务必帮忙,条件都好说,”令狐楚有些急了。
“阁下请回吧,”李逸青还是头也没回。
“咦?这只鹿身上有九种颜色啊,好漂亮啊,”一边的越儿并没有体会到哥哥的焦虑,也并没有担心自己的病,从一进来,她的眼睛就立即被墙壁上的壁画所吸引。
没想到,越儿的这声感叹,竟让作画的李逸青放下了笔,把头转了过来。
李逸青三缕长髯,脸型瘦长,颇有些仙风道骨,如果穿上道袍,没准更像一个道长。
他的两个眼睛先是扫过越儿的脸,又迅速扫过众人的脸,最后一直看着令狐楚,“子丹,莫非这是慧彦师傅的俗家兄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