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大当家的啊,怎么跑到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干吗了?”黑沙并不理会他的讥笑。
“你的?这魔鬼城是你家的?还是这大漠是你家的?狼爷都不好意思说这是我的,你还好意思说?”
“大当家的,你不知道沙州地界是我家沙爷的?”那个黑瘦汉子喝问。
“地界?狼爷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地界?爷们走到哪儿,哪儿就是地界!”
双方一时剑拔弩张,空气一下子凝固了,除了风声,一片安静。
“哈哈哈,”黑沙大笑,“大当家的,是跑到我这里发财来了吧?你们是不是在等沙州城的那个大商队呢?”
“关你逑事,”七狼老二瞪着眼睛骂了一句,却无疑是最好的答复。
“实不相瞒,兄弟我也在等这个商队,”黑沙很坦白。
“那我们来了,你们可以滚了,”七狼老三更是嚣张。
“你他娘的说什么?找死不是?”黑沙的四大刀客火了,这下子热闹起来了,双方开始对骂,只有黑沙和七狼老大两个人四目相对。
“大当家是来发财呢?还是想来吃掉我们?”黑沙安静地问。
“发财,可谁挡着我发财,我就吃掉他。”
“就你们兄弟几个,能吃得下吗?”
“这个不用你管,唱戏的不累,看戏的也别嫌腰疼。”
“商队那么大,你们想全吃掉?”
“我们吃饱,剩下的肉和骨头,谁爱吃谁吃!”
“大当家,我们为什么不能联手呢,这么大的商队,只要能拿下,就是我们撑死也吃不完啊,到时我们可以分道扬镳,各走东西。”
“怎么让我信得过你呢?”七狼老大仍不放心。
“大当家还真是谨慎,我就这点家底了,难道还想吃掉你们不成,给句痛快话,要不要一起动手?”黑沙的耐心似乎也很有限,将了七狼老大一军。
“好!”七狼老大爽快地答应了一声,黑沙也笑了,一摆手,上面的两个蒙面女子从上面收了弓箭,跳了下来,四大刀客也钢刀入鞘。
但没想到七狼老大说话是个大喘气,一个“好”后面,还跟了一句“一起动手”,黑沙听到了这一句,更是高兴,也许七狼的出现是天降生机。
但他没想到,就在七狼老大那就“一起动手”后,他后面的几个兄弟有了不同的动作,首先是中间的老四老五,突然各从马鞍下取出一张小弩,两支弩箭飞向了黑沙。
黑沙本能地一哈腰,弩箭却打在了他手后那两名蒙面女子的前胸。
“啊?!你们这群混蛋,到底要干什么?”黑沙快要疯了。
“一起动手,杀了这群丧家犬!”老大一声命令,另外六只狼也都拔出了武器。
七狼老大速度快,拔刀冲向了黑沙,黑沙的双刀也已经出了鞘,两个人战了一起。
二狼、三狼、六狼、七狼和四大刀客战在了一处。
那两名中了弩箭的蒙面女子,强忍着疼痛,也拔出身后的弯刀,挣扎着向前挪。
扔掉弩的老四老五,拔出了刀,冲了过来,毫不怜香惜玉,直接就向致命处招呼,但还是很费劲才将这两名女子砍倒。
四狼五狼掉转刀头,又冲过来帮其他人。
魔鬼城的外面,风,开始大了起来。
当风停止的时候,这场惨烈的拼杀也安静了,结果双方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黑沙躺在地上,仰面向天,眼睛睁得大大的,胸前插了一把刀,他自己的刀却插在了五狼的身体上。
一个人挣扎着站了起来,很快又摔倒,他摸到一把刀,那是自己的刀,拄着刀,他又挣扎着站了起来。
原来是七狼老大,回身看看,六个兄弟都躺在血泊里,而对方,也全没了气息。
一种难以说清楚的笑浮现在了他的脸上,仿佛如释重任。
接着,他蘸着自己的血,在面前的土壁上开始写字。
“信”“義(义的繁体写法)”
在义字差最后两笔的时候,他好象用光了所有的力气,颓然跌坐在地上,靠在土壁前,刀插进了地里,他的两手抓着刀把,下巴顶在手上,眼睛圆睁着,望向东南玉门关的方向。
河西的人们不知道为什么,曾经猖獗一时的几股最凶悍的响马随着一支商队的经过而销声匿迹了,没有谁肯相信,首要功劳居然是几位臭名昭著的悍匪,没有人相信就凭一个小女孩的信任,就能让沙漠里的恶徒心性大变,没有人.
没有了响马的日子,除了护卫们的生意稍微受到了些许影响外,往来的大、小商队都欢欣鼓舞起来,玉门关内的丝路更平坦了,可以从玉门关闭着眼睛走进长安的开远门了。
那玉门关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