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苏云歌,从不会是别人的弱点。
疯子,这女人真的够疯。皇彻看着苏云歌,心里已是翻起了滔天巨浪,她的那抹冰冷笑意映在他的眼里,似在嘲笑他的手段有多么卑劣。
“皇彻是吧!既然伤你一分则还我两倍,那现在就用我这两倍的伤害来换你一分的痛苦吧!”苏云歌笑意不改,那胸腔传来的剧痛让她的眉头都未皱一下。
她有她的骄傲,怎容他人践踏,怎容容千寻受困?
皇彻脚步有些微微的踉跄,他的心脏几乎已经痛到麻痹,那痛楚让他深刻的明白苏云歌对自己是下了多重的手。
疯女人。
他脑海中满是这三个字。
自他出生起他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人,这样狠绝果敢又不顾一切。
偏生又面不改色还满是笑意。
他的黄金瞳孔隐隐有些雾色,疯女人到底是下了多狠的手,居然让他的意识都有些溃散,他眨了眨眼睛,不远处苏云歌的身影也是越发朦胧。
他已经看不清楚她此刻的模样,一切都开始溃散,只有那刀柄黑濯石的流光和那染满血红的素手,深深的定格在了脑海里。
素白雪腕,那只递给他梅花糕点的手,那只塞给他纸鸢的手,那只送给他温暖的手。
那本该是不沾一丝阳春水的手,此刻却是浸满了鲜血,艳红的几乎灼伤了他的眼眸。
疯女人,疯女人,不要命了吗?真的不要命了吗?为了容千寻,尽然可以到这个地步吗?手起刀落的毫不犹豫,眼眸中没有一丝后悔,有的只是冰冷的笑意,慑人的杀气。
疯女人,若是没有命,你拿什么来陪他?
皇彻的手蓦然松了下来,忽觉自己的心很累很累。他缓缓向后倒去,眼眸恍惚看到容千寻奔向那疯女人的身影。
居然真的有人可以为别人生死不顾,决绝无悔。
心里微微酸,为什么他竟然会有羡慕的感觉呢?
为什么就没有人肯为他做到这个地步呢?
手指微动,一道透明光芒向苏云歌包裹而去,闭上那双黄金瞳的最后之际,皇彻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疯女人,你若有命活下来,定要好好教教你,作为别人的未婚妻,就不该为他人献上一切,不顾生命。
皇彻的手一松,那暗黑的龙首在离容千寻近在咫尺之时蓦然散开,龙卷风也缓缓弱势了下来。
那立于虚空中的老者们看到皇彻向后倒去,都是面带焦急。
“小主子。”一人从上空奔下,拦住皇彻。
皇彻用尽最后的力气,一声低喝:“走!”
老者看了不远处的容千寻一眼,牙关紧咬,额上青筋暴起。
他知道现在必须得撤退,自家主子的伤势再也经不起拖延,也就是说那同心蛊的契约的威胁现在根本就是不复存在了,对容千寻的威胁也不存在了。若是再不撤离,自家主子有危险不说,那武尊弟子也不是好相与的,就算不能全灭他们,也能让他们受到重创。
况且,他们也根本赌不起小主子的命。
可是,一旦错过这次机会,那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接下来的仙府绝对会受到鬼门的雷霆报复,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竟然就被一个女人给打散了。
“走!”皇彻再次强调了一声,鲜血上涌,脸色都呈现出一种灰白之色。
到底是有多深?他都受到如此重创,苏云歌……怕是活不了了吧!
皇彻唇角溢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天下间给他第一抹温暖的人,就这样因为他而被抹杀了。
皇彻一行人撤离的迅速,根本不敢再多做停留。
其实,他们都想太多了,因为此时的容千寻根本顾不上其他了。
他眉眼间的厉色冰寒的如同那恶鬼地狱,浑身的戾气让周身都充满了杀意的罡风。
“苏云歌,你……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怒吼的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他揽住苏云歌,看着她胸口那全数没入的刀,鲜血因为刀刃的太过深入只是溢出些许,那鲜血顺着刀柄缓缓流到那手掌上。
那是舞剑的柔软,那是握着夜光杯的素雪,那是握于他心间掌上的白莲,此刻却染上了心口的朱砂之血。
丝丝鲜血流过间,在闪着光泽的刀刃上开出绝色的曼珠沙华。
容千寻眼中的暗沉如深渊地狱,几乎可以吞灭一切,似有那绝顶的野兽要从困笼中脱牢而出,撕裂一切。
他几乎可以预见,一旦抽出那把刀刃,必定血溅三尺,染红眼帘。
“你竟然敢,竟然敢……”容千寻的话语冷得如同寒雪飞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