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吧!”容千寻冷着声音看向眼前的蓝齐儿。
蓝齐儿有些微微的踟蹰,看了床榻上的苏云歌一眼,嘴唇嗫嚅间欲言又止。
“还有何事?”容千寻眉眼不抬的发问。
蓝齐儿觉得自己周身空气的温度霎时降了下来,她硬着脖子回答道:
“主子,您最好不要太过碰她。药效一旦过了,伤口带来的痛楚是难以想象的,稍微一碰触就会影响她。”
蓝齐儿一说完便是逃也似的出了房门,说这番话已经是用了全部的勇气和力气了。
不能怪她,实在是主子爷那眼神简直就像是要吃了那床榻上的姑娘似的,她怕万一待会主子爷一个冲动,那姑娘的伤要是又出了什么问题,她又得来重新弄一遍,又得享受一遍主子那地狱般冰火两重天的眼神。
“蓝齐儿,好了没?”刘蛮子一看到蓝齐儿完好无损的从房间里走出来,浑身紧绷的气息立马是放松了下来。
说不紧张是假的,从来没有像今天如此紧张过。
今早那场景历历在目。
早晨时分,他向往常一样,逗了几个琼花苑的侍女,又整理了一下草药,然后又同徒儿们上了几堂课。
正待这水光潋滟晴方好时,忽然平地一声惊雷炸响。
“刘蛮子,快快携你家蓝齐儿去主子那,主子爷发话了,迟了一刻,鬼门医师皆斩杀。”
妈呀,这是出了多大的事儿啊,居然用这个来威胁他,明明知道鬼门的医师都是他的心爱弟子,怎么能让爱徒赴死呢。
于是一路上赶风赶雨,终于是赶到了这。
他到了这里,才是恍然醒悟,原来是这未来主母出事了。
这未来主母可不简单啊,不过这主子倒也真急了,居然连皆斩杀这句话都说出来了。
要是以后这苏云歌来到鬼门,那些长老还不得刁难,毕竟有长老是医师一族的泰斗啊!
他一边回忆着,一边终于是轻松了下来。
蓝齐儿这是第一次医治人,大概缘由他是猜到了,想不到主子爷居然已是到了这种地步。他虽然对蓝齐儿有信心,但是毕竟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万一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那他倒是真万死难辞其咎了。
“师傅,没事的,别紧张,别紧张。”蓝齐儿一双杏眼笑得甜美。
“我没紧张,我只是问问你。”刘蛮子摸了摸蓝齐儿的脑袋。
蓝齐儿眨了眨眼,歪着脑袋看向刘蛮子。
“既然不紧张,师傅你腿抖得那么厉害干嘛!”
“死丫头,有你这么揭师傅短的吗?”刘蛮子一个爆栗打上蓝齐儿的头。
那走廊外传来师徒二人的笑闹声,房间内却是寂静依旧。
容千寻将那镂空的香薰球挂上(和谐)床帐,点燃安神香。
蓝齐儿说,一旦药效过后,伤口的疼痛必定很折磨人,点上安神香,能稍微让她舒缓一点。
他的手指轻轻抚向苏云歌的眉,这女人,真是胆大包天。
这种事情都敢做,万一……万一要是没命了,谁来赔他一个苏云歌。
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百看不厌的,怎会轻易就放过她。
他的眼神太过炙热,以至于苏云歌想不醒来都不行,她挣扎着想从黑暗中醒来,睫毛颤动间如同蝴蝶振翅欲飞,脆弱的美丽。
眼眸微张,容千寻的脸从模糊到清晰,意识逐渐回笼。
随着意识的清醒,那铺天盖地的疼痛从心口处蔓延至全身,痛得她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靠,那一刀到底是插得有多深,居然会这么痛。
她后悔了,彻底后悔了,若是再来一次,她一定扎大腿,大腿肉多。
苏云歌一边天马行空的想着,一边适应着这蚀骨的疼痛。
“哼,现在知道痛了。”容千寻看着眼眸里满是痛楚神色的苏云歌,心里的怒火就止不住的升起。
苏云歌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意。
“多睡一会儿,睡着就不痛了。”容千寻握着苏云歌的手,眼底一丝温柔划过。
苏云歌想回话,但是发觉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眨了眨眼,示意自己知道了。
她闭上眼眸,心里腹诽,这伤口怕是真要做几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人才是能好了。
为了让皇彻能遭受重创,她那一刀是真将自己扎了个对穿啊,那皇彻的心脏肺腑怕也是好不了哪去。
果然路边的花花草草都不能乱捡的,捡个小白回家,居然都能捡到容千寻的敌人。
到底是她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
这么一想着,苏云歌便是沉入了黑暗里。
迷迷糊糊中,她能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的心口,她拼命的冲撞着,浑身的筋脉都似被烧灼了起来,牙关紧咬,一刻也不想松动。
丹田内的青珠持续的全力转动,几乎快要枯竭,体力也越发支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