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云歌便直奔军营而去。刚到军营门口,她便看见白虎大队的副队长猎鹰,带着五十余名队员,齐刷刷的跪在营地门口。看他们狼狈的神情,想是已经跪了不短的时间。
“这是怎么回事?” 苏云歌沉声喝问。
几个队长接到通报,早已迎了出来。待看到苏云歌的模样时,顿时有些震惊,倒是白虎一脸惭愧的开口道:“可不可以进去再说?”
“追月!你说!”苏云歌冷冷的叱道。他越婆婆妈妈,她心中的怒火越盛。
追月只是惊讶了一会,便抓了抓头发,有些无奈的说道:“近些日子,总有队员在休假期间,遭到一些禁卫军不太友善的对待。队员们多数还是遵守您的命令,不肯与之计较。但前天夜里,朱雀队的夜枭竟被人打成重伤。您知道,夜枭是猎鹰的弟弟。所以就……”
“就怎么样?”苏云歌的脸色沉了下来。
追月叹了口气,说道:“猎鹰带了五十个白虎大队的队员找上门去。说是要和那几个小子赌赛。每边出十个人,分十场。生死各安天命!输家必须对赢家磕头赔罪!”
“结果比了几场?”我倒不担心他们会输,就怕这几个混蛋嚣张的过了分。
“四场!”追月低下头,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而且每一场胜负都在两息之内,对方……一死……三……残!后面几场他们弃权!”
“好!很好!”苏云歌气极而笑,几步来到跪着的队员面前。“你们几个好威风啊!几十个人闯到禁卫军的营地撒野,还轻易打得他们一死三残。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的厉害是吧?”
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落到有心人士的手中,不知会牵连出什么罪名!这群混蛋还以为是在当死神的时候吗!
“可是老大……”一名队员方抬头要说话,旁边的白虎早已一掌拍了过去。
“叫郡主!”
那队员立刻改口道:“是!郡主,他们简直欺人太甚了!平时就在话头上对我们百般侮辱。说我们是禁卫军淘汰的渣滓,全都是些没人要的废物!还说若不是主子也是废物,哪还有我们吃饭的地方。反正只要我们肯卖屁……唔!”话没说完,就被身旁的数人捂住了嘴巴。
看着队员们愤愤的神情,苏云歌的心中也是一阵怒火燎过,但这件事显然透着蹊跷。他们现在只是挂着容千寻亲兵的名义而已。
在军政上的升迁途径,与禁卫军并非同一系统。利益上并无根本的冲突。禁卫军犯不着找他们的麻烦。更何况她现在也称得上圣恩正隆,身边又有个手握实权的王爷。连如尘都要对我毕恭毕敬。哪个人吃了熊心豹胆敢来惹她?
冷哼了一声,她转头对跪在地上的队员喝道:“都给我滚起来!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休整。过后,围着营地跑十圈,每人一千个伏地挺身!”
面前众人不敢多说,立刻起身,开始活动早已跪得麻痹的四肢。她的惩罚虽然不轻,但对于他们也算不得什么。一个多时辰后,队员们已完成了命令,在苏云歌面前列队。
“知道我为什么罚你们?”看着队员们眉眼中隐隐的委屈,苏云歌沉声说道。
“不知道!”其他的队员不敢接口,猎鹰却抗声回答。
“与你们交手的禁卫军身手如何?”
“很不错!若是打架,我也不一定打得过他。但我若要杀他,他一定躲不过去!” 猎鹰恨恨的说道。
“这就是了!想必与你们动手的也算是禁卫军中的好手。但为什么还是会死在你们手上?”她放缓了语气,希望他能自己领悟。
“我想是因为您教我们的不是打架的方法,是杀人的方法吧!” 猎鹰若有所思的回答。
苏云歌点头说道:“你们的训练与他们不同!你们是刀!是我亲手磨出来杀人的刀!出鞘就要见血的刀!刀子是随便拿出来给人看的吗?”
猎鹰慢慢的垂下了头,但又立即抬了起来。“那就由得他们侮辱吗?”
苏云歌一脚就是踹了过去!“混蛋!不提这个我还不气!突袭、围剿、陷阱、暗杀。我教过你们多少东西?你们居然给我明目张胆的闯到人家门口逞英雄?现在还敢在我面前喊冤,信不信我一脚踹死你?”
“啊!”惊呼的不止是猎鹰,连白虎他们也靠了过来。
“您不会是说,只要我们玩阴的,您就允许我们出手吧?”玄武猛咳了几声,满脸的难以致信。
“我什么也没说过!老天爷要惩罚一些管不住自己舌头的下贱玩意,与我有什么相干?”
苏云歌冷冷的笑道。侮辱王爷本就是死罪,由谁执行倒也不必多做限制。那些杂碎若让她遇上,只怕死得更快!
那妖冶脸孔上阴狠的笑容,让众人打了寒颤。随即便有一种压不住的兴奋从心底涌出。
“遵命!”声音整齐而响亮,显得中气十足。
苏云歌看着眼前一张张意气风发的年轻脸孔。心头却有一丝沉重的压迫感。这件事真的只是军士间常见的冲突吗?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一双冰冷的眼,正在评估着我。仿佛我一有疏忽,就会扑上来撕碎我的咽喉。
“你怎么看?”她低声对一直在暗打哈欠的追月说道。
“不知道!”追月摇了摇头,叹道:“只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要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