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歌这才想起自己还是满头满脸的锅底灰。看着若菊泫然若泣的神情,她立刻知道这她误会这黑炭脸是她为了煮粥造成的。
“不许哭!”苏云歌有些不自在的轻喝。“这鬼样子是我自己抹的。有个叫小虎的孩子过来送山鸡,我不想他看见我的脸。情急之下,才胡乱抹了几把锅灰。”
“虎子?”若菊微微一怔,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轻笑出声:“主子发现了么?”
“是啊。”苏云歌尴尬的笑笑。
她一身的血污早就擦了个干净。除了若菊,不可能是别人做的。身体诡异的变化,自然也逃不过她的眼睛。
显然这种变化让若菊非常的意外又骄傲,虽然苏云歌也不知道她骄傲个什么劲。都说温泉水滑洗凝脂,她原本只当笑谈,现代倒好了,她成了那般模样。
只是顶着这付皮相,很难不引起别人注意而已。可惜在这个时空找不到硅胶,也没有她用惯了的变装工具。否则她还真想弄个虬髯大汉的模样,在容千寻眼前晃晃,想想都很爽。
“不管主子变成什么样,都还是主子啊。” 若菊微笑着回答。恬然的神情像是和暖的春风。
“主子昏迷的时候,我只觉得连魂魄都要散了。整个人找不到方向。然后主子的身体便慢慢起了变化。就像是……像是破茧而出。若菊嘴笨,不会形容。但我知道,只要这种变化对主子有好处,无论是什么变化,若菊都不在乎!”
其实想透了,事情就像若菊所说。变的是皮相,又不是灵魂。这种事她该是习惯了才对。若是实在不喜欢这种样子,大不了将容貌毁去也就是了。
“若菊能不能问主子,您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若菊小心的问道。事情本就古怪,也难怪她好奇。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该是因为这块龙晶吧。”苏云歌抬手将龙晶取下。随即发现,它上面的血色竟褪得一干二净,又恢复了半透明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急忙问若菊道:“你动过这东西吗?或者给我擦洗的时候,一并将它上面的血迹擦干净了?”
“没有!若菊发誓没动过主子的东西。我为您擦身的时候,它就已经是这个模样了。上面没有任何血迹。”看出苏云歌的焦急,若菊吓得脸色一变。
“别紧张,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苏云歌将粥碗塞到他手里,示意她吃完。返身坐到桌边,她打算研究一下这块诡秘的晶体。
如果若菊没有清理,这上面的血迹到哪里去了。晶体的秘密说起来其实很简单。它就像一张写着一个秘密所在地的幻灯片。血渍凝在石上,只需透过光亮便能在空白的地方打出字迹。
可惜上次天色已晚。我只看清“南城歌舞”四字,便已是一片漆黑。本指望天亮之后,再仔细研读。哪知她一觉醒来,字迹竟消失无踪。
指尖一弹,一枚薄薄的钢刃便弹了出来。苏云歌轻轻在指上一划,反手将鲜血涂于石上。等了片刻,再用破烂的衣袖仔细擦拭。
但奇怪的是,这一次,鲜血竟没有一丝渗入龟煞之内。轻易的便让她擦了个干净。
难道非得是吐出的血么?苏云歌将划破的手指含入口中用力吸吮。然后再吐到石上。结果竟还是一无所获。
这真是见鬼了!那次明明可以的?字迹弄不出来虽然遗憾,苏云歌倒也很想得开。反正她也没失去什么。最多不过是身上破烂的衣服更加肮脏一些而已。
叮嘱若菊要好好休息后,苏云歌飞快的将另一碗粥倒入口中。此地离最近的城镇也隔着十几里山路。在若菊身体没有恢复之前,她们还是在这里待上几天为好。但总不能一直白白霸占着那对猎人夫妻的房子。
于是苏云歌打算四下里转转。探探周遭的情况。就算实在没有其他可以休息的地方,好歹也打些猎物回来,交给他们权充房租。
出得村来,苏云歌开始在山中四处流窜。大致转了一圈后,她突然发现。这些猎人的居住地确实是个隐居的好地方。山上动植物种类繁多,山间的清溪又提供了充沛的水源。
村子位于山坳的深处。不但位置相对隐秘。而且陡峭的山壁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只要稍加布置便能有效的抵御野兽侵扰。这里地方也大。便是驻扎个千把人的军队也尽够了。
还有一个好处。
苏云歌看着眼前的景色,惬意的笑了。
山溪的下游有一处小小的山谷,起伏的地势令清洌的溪水形成一个落差不足三米的小瀑布。这岂不是天然的淋浴?
瀑布下是一个清浅水潭,苏云歌随手将衣物褪下,放在潭边的石上。微一提气,她已稳稳落入瀑布之中。她闭了眼,屏住气,任由溪水带着些微的力度砸在她身上。水的温度很低,正直的浇在她的头上。
酣畅的同时,也几乎封了她的五感。她静静的站在水中,体内的真气竟不用她催动,自行运转起来。
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瞬间弥漫开来。她明明闭着眼睛,却好像周遭的事物无一件不在她的视线里。身体仿佛整个融化在溪水中,再分不清什么是物、什么是她!这种玄妙的感觉令她十分舒畅,就像是大自然凝结在我体内,天、人之间,保持着一丝微妙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