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龙逸泽仍在昏迷。
“师弟,他当真无碍吗?”云若水撩开车帘问衣胜雪。
衣胜雪没回头:“他壮得像牛,在水牢里那些天都无事,少点血不会死的。”
云若水听他语气很轻松,才放下心来。
然后小心地查看他身上的伤口,她撕开他的裤管,胃一阵翻腾,那腿上已经是血肉模糊了:“师弟,他腿上的伤你快来处理一下。”
“不留血无碍。”衣胜雪头也没回。
“你是不想救他吗?你是不是想他死?”云若水口不择言道。
衣胜雪身体一僵,回过头,眼神里是受伤的表情,他将缰绳交给旁边的骑马之人,自己进了车,坐下来查看龙逸泽的腿,然后瞧着云若水:“他原来腿上都是腐肉,现在已流血是好事,我说过无事便是无事。我想同你在一起,但我从未想过,要他们哪个消失。”
衣胜雪敛了紫眸,貌似不经意地道:“我真的很讨厌吗?水儿,你是不是开始讨厌我了?你是不是希望受伤的那个人是我,让我来替你相公疼?”
他嘴里说着,手上将龙逸泽的伤口又简单清理一下,并未包扎。
云若水听见他说的每一个字,她瞧着他受伤的神情,心也不由地一疼,她想告诉他,她不讨厌他,相反,她很喜欢他,很依赖他。如果受伤能凭意志变化的话,她希望他们每个人都健康地,痛苦自己来承受都成。只是刚要张口,怀中的人儿又开始呓语:“娘子…跑,快跑。”
“娘子…不要…不要离开我。”
“娘子,你是我一个人的。”
越听衣胜雪的眉头越皱:“你是不是在装糊涂?”他情不自禁地对着龙逸泽道。
然后手试了试他的额头,又觉得不可能。便转身仍出去驾车。
车在沙漠中行的并不慢,很快有人送来牛肉、清水和水果。
衣胜雪递给云若水。
云若水将水壶打开,喂龙逸泽,衣胜雪见状笑了笑:“你真是我的水儿,一如既往。是个善良的人。如果不是,怕是他受的伤就不只这些了。”
“你指什么?”
“当然指你相信他,想到最后一刻来证实自己的判断,如果你有一点动摇,今天定然不是这种状况,怕是会血流成河了。”
“你们为何要试我?将计划告诉我不行吗?难道我真是鲁莽之人,让你们相信不得吗?”云若水很是生气,
他们这几个男人私下里什么都清楚,就把自己蒙在鼓里。
“其实没机会同你细说是一回事,更主要是车里你的那个男人很是相信你。正如你相信他。”衣胜雪清朗的声音随风飘入车里。
云若水听了,呆呆地瞧着龙逸泽,他相信她?
可是自己当时真的以为他放弃自己和孩子了。
其实,如果他那样做了,自己也是会理解的,只是替孩子不甘心罢了。
车行到了半夜,后面的追兵仍未赶上来,云若水看着星光,和车队骑手的手把,宛如长龙,怀中的龙逸泽情绪也稳定了些,不再胡言乱语。
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看来这事情办的比计划中的还要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