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面色平静,不过二十岁的面貌,竟现了沧桑。
云若水打量着屋内的摆设,还是原来先皇夫君住的样子,破落的桌球,好在被褥是新的。
“不用可怜我,我在这里住了二十年了,倒这几天睡个安稳觉,也不用提防着说梦话。”那女王给云若水倒了杯茶,淡淡地道。
云若水瞧着她:“我早应该来瞧你,只是发生了许多事情,不好意思见你罢了。”
龙逸泽站在云若水身后两步的地方,打量着墙上的一副古画。
“他是你相公?”女王瞧了眼龙逸泽:“你真好命,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倒希望同你换换,至少你还见到了娘亲,我从小便一个人在这孤零零的大院子里,哭声大了也有人喝的。最后为了活命只得装傻。”
“我知道你装傻不只是为了活命,也是在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保住这江山,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不及你一角,在我眼前二十年恭恭敬敬的老臣,就那样凶狠地逼我让位,仿佛以前他们都戴了面具。”女子嘴角扯出冷笑,瞧着云若水:“你长得很像先皇的画像,他们找你也费了力气吧。”
“娘亲留下的锦盒,里面的东西你都见过了,青风寻到上善唐府,但晚了一步,唐府被一群黑衣人灭了门,娘受到了拷打……”云若水声音有些哽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片刻后又接着道:“起初我是不信的,那时候,我是不想回来接王位的,但只想着为娘报仇便来了云楚,见到了你,很是心疼你。但我不能说夺位是为了你好那样笑掉牙的话,但你撑得太辛苦了,而梦里我娘亲要我回来接手云楚基业。”
“梦里娘亲?哪个娘亲?”女王好像相信她的话了。
“同我一个模样的人,我见过两次,一样的梦境,一样的地方,所以我相信了自己的身份。再加上青风能很明确地说出,我身上的印记,脚底的痣没人见过。”云若水道。
女王低头深思未说话。
“你长得像娘亲,爹爹的样貌我也模糊了,在我小的时候,爹爹生病就去了。”云若水坐了下来,那女王也跟着坐在了她的对面,瞧着她,神情有些激动:“你能画出他们吗?我想瞧瞧。”
云若水点头:“我现在便画与你看。”
那女王忙地起身,有些慌乱地找纸笔,很快连颜料一起拿过来,摆在云若水的面前。
龙逸泽瞧着云若水,很好奇,他可是不知道她会画的。
没想到云若水转身对龙逸泽道:“相公,你来画娘亲的画像。”
龙逸泽摇摇头,看她架式端得很足,原来是这个打算,没想到她继续道:“我来画爹爹的,你未见过,不过你画娘亲时要用心哦,可别让我瞧了笑话才是。”
龙逸泽摇头浅笑,轻轻挽起袖子,然后又温柔地替云若水挽上,女王瞧着他们,毫不掩饰眼中的艳羡。
两人一人一桌,女王站在云若水的桌前,替她磨墨,龙逸泽瞧了瞧,只好动手了。
两柱香后,云若水先停了笔,瞧着画上的人,眼神黯然,女王走到她身边的位置瞧,画上一青衫男子,俊朗的眉眼,正在树下弹琴。这是小时候深深刻在云若水脑海里的一个画面。
那边龙逸泽也搁下笔,云若水走过去,瞧了一眼画上的美女,便捂上嘴,扭过头去,龙逸泽一下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终于,云若水转过头来,用龙逸泽的袖子抹了抹眼角。
而女王正站在画前,痴痴地瞧着与她七八分像的女子。然后又瞧了瞧云若水,仍然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云若水吸了吸鼻子开口道:“娘亲叫唐茹,爹爹叫云天涯,我叫云若水。”
女王相同的口吻:“先皇名讳凤仪,我名凤栖栖。爹爹的名字我不知道。”
云若水想了想,然后道:“爹爹的名字叫湘子叶。”
话音一落,女王睁大眼睛瞧她:“真的吗?那为何二十年来他不认我?一直冷冷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