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005年,十人政府中的内西克利去世。同年,伯诺瓦在击败骚扰布鲁尔海岸的一批安维赫人水军以后,为严重的精神疾病困扰,所以主动提出退隐。当伯诺瓦的请求为人民得知的时候,人民挽留他不要离开,但伯诺瓦一声不响搬到了卡莫纳的偏远山区生活。在未来的数十年里,他深居简出,几乎再也没有出现在公众的面前。直到他在六十岁的时候,他被人指控杀死了自己的第二个儿子,才重新返回到人民的视野当中。所有人都非常惊奇伯诺瓦会做出如此恶行,另外人们又发现,他的妻子儿女全部与他分居两地,几乎不相往来。在法庭上,伯诺瓦对自己杀死儿子的罪行供认不讳,并且恳请安奎利塔斯的公民能给他一个公正的裁决,那就是杀死他。然而,无论是当庭的法官,亦或是台上的陪审团与台下的公众,当他们了解到伯诺瓦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时,他们都不忍心裁决一个曾经为国家立过无数功勋,并且拒绝过加冕王位的伟大公民。于是人们给他安排了一个很舒适的庄园居住,派遣许多士兵看守并且照顾着他,以此作为对他的惩罚。伯诺瓦就在那里黯然终结了自己的一生。也正是在那个庄园里,伯诺瓦着手书写一本《军事论》,可是他始终没有完成,在这些凌乱的手稿里,布满了疯言疯语以及对似乎是神智清醒以后而产生的绝望与挣扎的痕迹。
同年,马克曼人入侵了贡多拉姆人的土地,作为特朗西特斯人长久以来的盟友,也是特朗西特斯人在伊普西山外最好的屏障,贡多拉姆人的遭遇立刻引起了人们的警惕。为了制定一个对策,也为了商讨对贡多拉姆人的援助,所有国家的代表在维尔法伦的号召下聚集在帕蒂略斯。而在当时,在贝伊谢希尔海北方崛起并建国的因瓦人也引起了特朗西特斯人的注意,因瓦人的国王凭借自己的威势收编了已经日趋衰落的巴巴罗萨等海盗,并且一步步蚕食着帕路斯北方那些异族人国家的土地。利德哈姆多克王国作为帕路斯最强大的“文明”国家,曾经与因瓦人短期交战,但被打败,被迫放弃了对色拉坎人、沃舒古人以及索格里阿库姆人的的保护。
在因瓦人进攻索格里阿库姆——一个古老的文明城市,它的历史可能比索巴达卡王国还要长久——的时候,索格里阿库姆人发现因瓦人的武器和甲胄简陋不堪,所以他们大声嘲笑对方。因为他们自己拥有着世界上最让人引以为傲的冶炼技术,以及大批崭新又闪闪发亮的盔甲和武器。为此,索格里阿库姆人放弃了投降的想法,他们尽自己所能,召集了两万的士兵投入到战斗中去。然而在接下来的战斗里,索格里阿库姆人首先自我发生了分裂。由于他们的公民许久没有经历过战争,这群人又在习俗的熏陶下养成了一种恃才傲物的习惯,因此每个公民都把排兵布阵、战术安排当做自己的分内之事,而不管他们在军队中的官衔是什么。当他们的指挥官做出自己的布置后,士兵们七嘴八舌,不是对这里不满,便是对那里有意见,他们显得忧心忡忡,认为自己的长官完全不能胜任战争的职责。于是接下来,他们甚至想要发起一轮投票,选择一位最适合成为指挥官的公民。不过因瓦人没有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他们被迫参加到战斗中去,当索格里阿库姆的士兵在某个方面被击散的时候,其他的士兵全然不顾先前的命令,而是自顾自地去支援那些他们认为值得支援的同伴,做他们自以为正确的事。因此很快,他们被因瓦人彻底击溃,他们的城市也很快陷落,接受了因瓦人的统治。
色拉坎人的运气相对于索格里阿库姆人则要好了很多。在他们和因瓦人战斗的时候,他们的指挥官犯下了致命的错误,结果他手底下的士兵只能前赴后继,不断白白送死。这时候一个普通的将官冲了出来,囚禁了指挥官,接管了军队的统治权,并且成功带领士兵击溃了来犯的因瓦人。接着,色拉坎人趁着刚刚获胜的余威,向因瓦人表明了投降的诚意,因瓦人出于对击败他们敌人的尊重,允许色拉坎人自治,一切都与他们到来之前并无二异。
至于当时各国代表的讨论结果则是这样的,他们同意对贡多拉姆人出兵救援,并且立刻遣使到马克曼人的国王那里去,威胁他不要尝试攻击特朗西特斯人的朋友;同时,他们向曾经被他们草率拒绝过的许多帕路斯国家派出使者,继续商讨联合对抗因瓦人的事宜。在这之后,代表们为每个国家出兵的数量达成了协议,并且很快把他们送到了贡多拉姆人的土地上。
这一次的联军统帅是来自伊克斯皮拉雅的费鲁斯,他因为自己曾经在贡多拉姆人手底下做过佣兵而被代表们推举为最高长官。当费鲁斯带着联军士兵到达贡多拉姆人的边境时,他们面对着正在要塞向外观望的马克曼士兵大声叫喊,警告马克曼人如果敬畏神明,就应该从要塞里出来,到一个广阔的平原上和他们决一胜负,而不是躲在要塞或者林地里面玩阴谋诡计,“计谋都是懦夫做的事情”。联军士兵似乎希望以此来彰显他们自己的勇气和正义。但是当马克曼人闭门不出的时候,他们私底下,包括费鲁斯在内所有将校和士兵,却都在想办法用什么阴谋诡计能够欺骗敌人,轻松赢得战争的胜利。
马克曼人的作战方式与那些年里特朗西特斯人所遇到的敌人都有所不同,他们虽然已经定居,并建立自己的国家,可他们仍然保持着游牧民族的作战习惯和编制。令人生畏的是,他们的骑兵装备良好,素质惊人。于是在几天后,当联军面前的马克曼人得到了一支骑兵队伍支持的时候,他们便向特朗西特斯回话说,只要联军愿意指定一个平原做战斗场地,他们随时乐意光明正大,不使用任何计策大战一场。然而这时候联军士兵们害怕敌人骑兵的庞大,费鲁斯也担心自己士兵习惯的战斗方式不能应付庞大的骑手,于是他带领军队撤退到附近的山地里驻扎起来,闭口不提战斗的事情。
然而不过几日,由于马克曼国王圣卡西米尔策划一次对加尔马纳的大范围侵攻,所以马克曼人在贡多拉姆边境驻扎的士兵纷纷离去。在确定马克曼人暂时不会返回之后,费鲁斯带着士兵返回了特朗西特斯。一路上,他和自己的士兵四处接受贡多拉姆人的祝福和礼物,因为许多贡多拉姆人认为正是联军的到来才使他们免去了战争之苦。在那个年代里,贡多拉姆人一直对特朗西特斯表现出巨大的崇敬之情,他们善待任何来自特朗西特斯的公民,并且竭尽所能模仿特朗西特斯的建筑和文化进行创作。一个懂得特朗西特斯语言的家伙通常被视作博学多识的人,在贡多拉姆得到巨大的敬重。不过相对的是,贡多拉姆人中上流社会的家伙与他们在其他国家的志同道合者没有什么区别,他们对特朗西特斯的文化极为抵触,如果不是畏于不能找到更好的军事靠山,他们或许早已经掀起了一轮迫害特朗西特斯公民极其文化的动乱了——倘若真的如此,贡多拉姆人一定会像那些上流社会的顽固分子一样,把他们先前崇敬有加的文化当做粪土弃之一旁,甚至于把它们当做世界中的毒瘤看待,唯恐避之而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