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夏心中的悲伤与她一样,但她不愿意朝那个方面去想,更不能将自己怀疑过月苍的事情说出来。他在小家伙的心目中一直是榜样、是偶像,她不想毁了小家伙的信仰。
“怎么会呢,只是意外而已……再说了,发生这样的意外,就算阿洛她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以自己的力量对抗火灾啊……”
“可是可是……”小家伙一边大哭着,一边急不可耐的寻求答案,“为什么时迁都好好的回来了,她却死掉了呢?”
“这些天灾**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时迁或许只是运气好,没有被困住……”宗夏轻轻抱着小家伙,拍打着她的背安慰着。
“夏姐姐,你有没有想过别的可能性……万一是有人故意害他们呢?”小家伙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这样渺小几率的灾难会刚好降临在洛允的身上。
宗夏下巴抵在晓可头上,茫然的目光望向前方,“可能吧……”
她想起了时迁说过的话,就算心中再多的不愿意,可目前唯一的可能便是如他所说,是月苍,为了让他彻底消失才操纵了这一切……
“有没有可能是时家干的?”
沈晓可的一句话将她从无边际的黑暗中拉回现实,就像黑夜中的一丝光明突然点透了她,但那感觉飘飘渺渺,似乎怎么也抓不住。
“什么意思啊?”她低头看向怀中的小家伙。
“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是时家的人干的啊?”小家伙重复道,“我记得你对我说过,时迁的身份是不能说出去的,我虽然年纪小,但这些年住在京城,我们家和时家又比较熟,对于他们家的事情我多多少少也有听说过,时家似乎就只有时依一个继承人,从未听说过时迁的名字,所以我想是不是时迁被时家发现了,他们要置他于死地呢?”
沈晓可说的话完完全全只是靠她自己推论而来,却将宗夏的心情一扫阴郁。
或许……当真和晓可说的一样,是因为时家发现了时迁的存在才做出了那种事?
尽管只是心中隐约的猜测,但这一微弱的希望让宗夏心情好了许多,她本就不愿意相信沈月苍会做伤害阿洛的事,如今找着了一个好借口,自然是要牢牢的抓住。
“那我改天去问问时依好了……”宗夏微微笑着亲了小家伙的脸蛋一口,特别感谢她的推理。
沈晓可很是嫌弃的擦了擦脸,鄙夷的望向她,“哎呀你笨不笨,这种事情你去问时依,她怎么可能会告诉你嘛?跟你说他的家里人害死了洛允姐姐?她才不会承认呢!”
宗夏憋着眉头,“可是她和时迁的关系很好,怎么可能容忍她家里人伤害他?说不定她也是被蒙在鼓里呢?”
沈晓可撇撇嘴,拍了拍胸脯将这件事承包下来,“这样吧,我有机会去帮你打探一下情况,这些大人呀在小孩子面前就会放松警惕的!”
“你懂得可真多……”宗夏怜爱的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心中这些天来第一次觉得暖洋洋的……自从阿洛离世后,她找不到还可以跟谁说起这件事,月苍仿佛总是和时依站在同一条线上,而时迁也是时依的心腹,她都无法和他们讨论……
现在也只有小家伙才能明白她的心意了。
宗夏和沈晓可在花园中坐了一会,看着天色太晚便送她回去睡觉。
送完晓可之后,宗夏回到客厅,老爷子也不见了踪影,想必已经睡下了。走上二楼的卧室,宗夏难得的从门缝中看见了一丝光亮,不由得有些惊讶。在她的印象中沈月苍可是习惯了不开灯呆在黑暗中的。
心中打着鼓,她依旧找不到合适的表情和情绪去面对他,可若是一直磨磨蹭蹭,说不定他会更生气。
犹豫再三,宗夏缓缓推门而入,房内的身影正在书桌前,出人意料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宗夏反手关上门,轻手轻脚的迈上前,望着桌上零散的资料文件和闪烁着白光的电脑屏幕,伸出手去帮他整理好纸张,动作轻到一丝声音都不曾发出。
将资料归类收好,她犹豫了一会儿,又从柜子里取出毛毯来盖在他身上。仿佛是感受到身上的触感,他的眉头轻轻皱了皱,吓得宗夏以为他要醒过来,手一抖,差点将毛毯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