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图军人出身,最是注重感情,才能在布满血火荆棘的战场上,放心把脆弱的后背,交给自己的战友。这会儿被身边的同伴激得热血上涌,击掌赞叹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能够交往到这么多有情有义的好兄弟,罗某幸甚至哉,没有白来这世上走一遭!此刻如果有酒的话,罗某定要和众兄弟们连干上三大碗,才能梢解心中的畅快!”
廖七儿呵呵笑道:“如此隐秘的藏身之地,好是很好,只是稍显寂寞了一些。除了平时修习武技,磨练筋骨以外,我和九哥在这里埋藏着大坛的美酒,吃食少时自有人运送过来,我们不妨趁此新旧年岁更迭之际,就在这萋萋芳草地上,痛饮一醉,如何?”
九指习惯性地想要摸索颌下长须,触手空荡荡的一片,这才想起自己的胡子,早已被凌阳放火烧得干干净净。想到这里,九指转头四处看了看,却不见了凌阳的踪影,咦了一声:“凌……钱小子溜到哪去了?”
廖七儿分别携起罗图和饕餮的手,笑着朝竹林茅舍处走去:“先不管他,咱们先去竹林,把那几坛子五粮春取出来,也埋了有三五年的光景,正是香浓的好时候!”
罗图受了九指的救命之恩,故意满走两步,落在九指身后。九指久居上位,自然精通这些俗务事故,见罗图倨恭有度,心思敏捷,而且心底纯良,武功底子雄厚,心里的爱才之念更浓烈了几分,一心想让罗图继承自己的平生所学,胸怀大慰,高高兴兴地同罗图攀谈起来。
此时夜深天凉,即使四面环山,隐有昂然春意,无奈外面已是数九寒冬,依然有丝丝冷气倾泻进来,空气中凉意凛然,却不至于寒冷难耐。众人都穿着御寒的冬衣,走到竹林中的草舍,把酒坛子挖出来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透汗,纷纷把身上的羽绒服扔到一边,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大声吆喝着,开怀畅饮得不亦乐乎。
众人兴致正浓,却始终不见凌阳露面,罗图隔着窗子看了一圈,也没有见到凌阳的踪影,犹疑道:“钱多多那小子跑哪里去了,怎么半天不见动静?”
九指虽然一大把年纪,喝起酒来一点不比年轻人逊色,刚刚干掉了一大碗美酒,高呼痛快:“管他做什么,这里又没有什么能让他祸害的贵重东西,难不成他还能滚到山坡上吃草不成?”
九指哈哈大笑:“就算是草地上放养着几只野兔仙鹿,也不能供钱小子骑乘,还怕摔断了他的胯骨呢,哈哈哈哈!”
廖七儿不像九指那样乐观,迟疑道:“那小子可是个出了名的惹祸精,千万看着他点,莫要作出什么祸来,到时候咱们哭都找不着调……咦,什么味道这样香,难道是孩儿们送了吃食进来,我怎么没看到人影啊?”
话音刚落,凌阳从一颗大榕树后跑了出来,满脸的黑灰,双手各握着一只短短的竹签子,上面插着两只烤熟的兔子,朝屋子里挥手喊道:“兔子已经熟了,你们快出来吃吧!还有一只鹿刚被我放了血,柴禾又不够了,谁去拾点柴回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