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那个楼门,宋爱瑜低着头,抬脚往楼上走。那间房子的防盗门开着,她看到有个中年女人提着一个大包东西出来,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嘟囔:“真倒霉,饶是把我的房子弄的乱七八糟,还连人都不见了!那死小子还欠我一个月房租呢!”
“这房子里的人呢?”宋爱瑜探着脑袋往里面看,秀眉紧蹙。
“鬼知道!”房东气的不轻,她瞅了眼宋爱瑜的穿着,立刻笑道:“小姐,你认识那个姓沐的穷学生?”
“不认识!”宋爱瑜立刻沉下脸。
“切!”房东撇撇嘴,“不认识,你瞎打听什么?”她提着大一包东西,气哼哼从楼上拎到楼下丢掉。
半响,宋爱瑜抿唇走下楼,神色失落。提着包往前走,她眼角的余光瞥见被房东丢在垃圾桶边上的袋子,不自觉的走过去。
袋子里装的都是沐毅的东西,有他的球衣,还有篮球。宋爱瑜蹲下身,伸手拿起里面的一个相框,轻轻握在手里。
回到车里,宋爱瑜并没有发动引擎,她盯着手中的那张大头贴,眼神莫名暗了暗。虽然她没有证据,但她肯定那个在西城仓库被打伤的人,一定是沐毅做的。
她把电话拨出去,但对方已经关机。
须臾,宋爱瑜将手机丢在边上,盯着照片里笑得一脸灿烂的男人,心底的滋味复杂。
市郊的墓园,清早笼罩在晨雾里。宋清华捧着父亲的骨灰,亲手将他与母亲合葬。她流着泪,合上墓碑的那刻,哽咽道:“爸爸妈妈,你们安息吧!”
林蔷蹲在她的身边,柔声道:“清华,不要太难过。”
今天的葬礼,简单而隆重。宋儒风曾经交代不要大办,所以宋清华请来的多数都是亲朋好友,商业圈的友人一概没有让来墓园。
墓碑前,宋爱瑜手捧百花,跪在遗像前,痛哭流涕。
侧面的空地上,前来送葬的人,全都一袭黑色。傅晋臣一身黑色西装,微微垂着头,俊逸的脸庞分外冷冽。
不远处,盛铭湛手里托着一盒煲仔饭,轻轻放在墓碑前,“老爷子,你尝尝这饭的味道怎么样?你可别挑嘴,这是我的心意。”
顿了下,他扬起唇,别有深意道:“你托付我的事,我一定做到,一定好好照顾她。”
气氛哀伤沉重,墓碑的不远处,沐良背着包,眼眶酸涩难抑。不过她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让外公看到她流泪。
她要让外公知道,她很好,很坚强。
“外公,你要走好!”
沐良仰起头,含泪的目光望着前方的白色云朵,低低笑道:“外婆,从今以后,你们又能在一起了。”
正前方的男人,倏然转过头。傅晋臣薄唇紧抿,锐利的视线精准扑捉到远处那道身影,眼底的神情不自觉动了动。
走出墓园,沐良沿着山道往下。她背着包,努力压抑心头的哀伤。
马路边,一辆黑色路虎车速缓慢。傅晋臣双手握着方向盘,将车速降到最低。他定定望着前面低着头走路的某人,眉头不自觉的蹙起。
沐良曾经告诉过他,她跟宋儒风这段戏剧性的相识。那时候他还笑道,人家宋爷爷不过存心逗弄她而已。
没想到,对于一个相识不久的人,她都能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可是对他,她却从来都没有用过心,所以无论他做什么,她总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滴——
身边驶过另外一辆黑色轿车,傅晋臣立时将车停下,继而看到盛铭湛拉过沐良,将她带到车里,然后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