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浣见此才正式开始清理伤口,被水沾湿了的巾帕将伤口周围的血迹擦拭干净,用烈酒洗干净了伤口上的金疮药、药膏的残留,上了特制的金疮秘药,用金针刺穴,促进血液流通……
时间很快就过了一个小时,碧浣有条不乱的忙着,终于和青竹一起将伤口重新包了住,还顺便给宁云筱翻了个身,让她侧身躺着。
放下了纱帐,将带血的纱布和脏水都端了出去,碧浣怕宁云筱冷,又将房间地上的炭盆里的炭火挑的旺了一些才推门出去。
走远了一些青竹才说,“她真好运,竟然怀了王爷的骨肉。”
这语气里无不透露着酸酸醋意。
碧浣白了她一眼,“你胆子也真大,现如今谁都敢作弄了,我去和季护卫说一声,你就去做一些安胎的药出来吧。”
她说道,“脉搏那么弱,我还以为自己摸错了呢。”
说到这儿,青竹疑惑的开口,“我看她似乎是不想怀王爷的骨肉。”
碧浣点点头,“我也看出来了。”
“这是为何?”青竹表示不解,若换了别的女人,得知自己怀了王爷的骨肉不知得欢喜成什么样,偏偏这个侧妃……
念及至此她呀了一声,“你说这个侧妃是哪个侧妃啊,我记得王爷府中就一个宁侧妃,可是已经死了啊,莫不是哪个小妾?季护卫有意抬举她才会说她是侧妃?”
“我不知道,你也别乱猜。”碧浣摇摇头。
青竹撇撇嘴,又说,“不过真的不告诉她吗?”
“不告诉谁?”季风不知是何时跟在二人身后的,突然开口说话。
青竹顿时被吓得惊呼一声。
“谁啊,不声不响的就出现在后面。”她说道,回过头,见几米开外站着季风,心中一凛,立刻行礼,“季护卫。”
碧浣听闻也吓了一跳,转身行礼,“季护卫。”
“我适才听你说有事要告知于我。”季风嗯了声,果然是半分笑脸都不给人看,直接奔主题而去。
碧浣颔首,“是。”
“你说。”季风淡淡的说,话音落,远处一只白鸽飞了过来,很快就到了宅子上面,盘旋着叫了几声。
他伸出手,抬高。
碧浣便说道,“侧妃娘娘已有身孕,一月有余。”
季风的目光顿时变得凌厉起来。
“当真?”他问道,天空上的白鸽飞了下来,在他的手臂上落下,啄了啄他的衣服。
“当真。”碧浣说,“不过侧妃的身体已是气血两亏,加上重伤未愈,胎儿的脉搏很是孱弱,若是调理不好,只怕是保不住。”
不止保不住,还有可能以后都怀不上孩子。
她心中想到,却并没有说出来。
这么多年来王爷身边的妾侍不少,可没有一个身怀有孕的,说是巧合都没人信,大概是王爷暗中让这些侍妾吃了绝孕的药。
所以这个侧妃的孩子能不能保住,王爷允不允许她生下来,都是个未知数。
可季风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她和青竹都震惊。
“那就调理好。”季风吩咐,“不管怎样孩子都必须保住。”
他的目光扫过二人,“侧妃对王爷来说远不是那些侍妾能够比的了的,你二人若不能尽心侍奉,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碧浣和青竹皆是心疼一颤。
季风继续说,“若是再让我听见你对侧妃不敬,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话音落,他抬起右手一挥,一枚暗器被内力包裹着射了出去。
青竹被打中了小腿,后退了好几步。
“是。”她刷的一下跪了下去,疼的额头立刻见汗。
季风拿了鸽子脚上绑着的信件,一抖手臂,鸽子扑棱扑棱翅膀,立刻飞走了。
他也不再多说,顺着石板路走去,很快没了踪影。
青竹瘫倒在地,松了口气。
碧浣蹲下摸了摸她的小腿,“没有骨折,打过来的暗器也没棱角,你走了大运了……”
卧房里,在碧浣、青竹离开后没多久,雨儿就搬着绣架走了进来。
她还小,要挪动一个和她一样高的绣架不容易,尽管这个绣架只有个框框是木的,其余的地方都是绸缎,可就是这框是沉木所制,不止贵,还特别沉。
她废了好大的劲儿将绣架搬到了地龙上一角,拽了坐垫过来坐下。
哥哥告诉她以后不管恩人在哪儿她都要在一旁侍奉,现在恩人在睡觉,她不能跟着睡,而且她也不困,只能在一旁绣花了。
娘亲就爱绣花,她日日看着,也能绣出几朵桃花。不过这样好的绣架还是她第一次用,若不是老伯找出来了给她,她是断不敢用的。
小手灵活的在绣案上飞针走线,小一刻钟的功夫过去,绣案上一朵指甲盖儿大小的梅花闪现开来。
她又接着绣了两朵,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才想添一支枝桠,却忽然感觉头有点晕。
雨儿摇了摇头,屋里面好闷啊。
她想了想站起来走到了窗边,因为个子太小堪堪够到窗沿。
就打开一会儿,恩人醒之前再关上。
这么想着,她挥手打了一下窗户,经常推开通风的窗户已经很松了,她这边打完,那边窗户就撇开了一条小缝。
新鲜空气钻了进来,雨儿满意的吸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