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东京汴梁里里外外的泼皮破落户不少,何不从里面挑些有能耐的补充进去?当然,须得经过考核才行。”
鲁智深听了正色道:“大官人这是为这帮鸟人谋生计,洒家先谢过了。”
西门庆微微点头道:“皇城司中黑衣察子有不少是宦官出身的,只怕和梁师成一流多有勾搭,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平衡皇城司的势力,不叫宦官做大。”
“说到梁师成,洒家这里倒听过一件事,真如笑话一般。”鲁智深听了鼓掌道:“大官人可曾听过王黼此人?”
西门庆也自记得王黼也是六贼之一,当即微微点头道:“略有耳闻。”
“此人崇宁年间进士,名字却和东汉大宦官王甫相同,朝廷这才赐名改过,这鸟人也一向表示痛恨宦官。”鲁智深道:“但两年前此人父亲亡故时,只不过是翰林学士,五月丁忧过后,便起复宣和殿学士,和梁师成打得火热,把自己三年前的话只当做放屁。”
“此人能起复宣和殿学士,梁师成自然出力不少。”西门庆点头道:“不知道私下里送了多少钱物。”
“最令人发笑的是,王黼这鸟人巴巴的搬去了梁师成旁边,做了邻居不说,还对梁师成如子敬父一般,称为恩府先生。”鲁智深哈哈笑道:“这鸟人的脸皮真正比城墙还要厚!”
武松听了动怒,把旁边案子生生拍出几条缝来:“天底下还有如此无耻之徒!”
鲁智深这么一说,西门庆忽然想起来王黼此人日后依仗梁师成,似乎是连跳八级,大宋开国以来可谓是第一人。
而且王黼还是金发金眼,似乎是个混血儿。
不过王黼此人最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有什么好下场;据说是请官家到自己家看柱子长出来的灵芝,用来讨好官家。
因为王黼从梁师成那里得到内幕消息,赵佶最近迷上这种“吉兆”。
但赵佶也不是糊涂人,到了之后发现王黼这鸟人的后门和梁师成家居然是相通的!
赵佶虽然没有当场发作,但回去后马上就下诏让王黼致仕,说的好听点是退休,难听点就是卷铺盖走人。
不过这一切还没有发生,但西门庆心下已经有了算计,不但要王黼提前退休,而且连梁师成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通过昨日和赵佶一番对话,西门庆对此还是心里有底的,只要寻个好点的时机把事情搞出来就行。
武松见西门庆笑而不语,便道:“大哥有何想法?”
西门庆回道:“王黼这厮不过是依仗了梁师成的气焰,不足为奇,不过此人脸皮还真是厚的有水准,留在朝堂之上要祸害不少.我寻思个机会慢慢收拾他!”
“好!”鲁智深一挑大拇指,端起茶碗来:“虽然美酒在侧,但大官人晚上还有一场苦战,洒家破例以茶代酒,敬大官人!”
武松也端起碗来道:“武松也敬大哥!”
西门庆端起来喝了一口,虽然是粗茶也喝道有滋有味,又说起昨天和武松学习那婚礼流程的事情,鲁智深听了哈哈笑个不停。
这会儿方才那泼皮破落户回来,手中却是一套衣服,呈给了鲁智深。
西门庆见了微微惊讶道:“方才那匹皂布便是给师兄做直裰的,怎么反而去外面买衣服?”
“连幞头都有!”武松看了也惊讶道:“师兄总不会是自己要穿的罢?”
花和尚鲁智深笑道:“二郎所猜不差,这套衣服连同幞头便是给洒家准备的.说起来这种装束洒家可是许久没有穿过啦,要不是给你们做媒人,洒家也习惯了直裰。”
说着鲁智深摸了摸那套衣服,似乎对以前还是鲁提辖那时的风光有谐念。
西门庆见了笑道:“若师兄有意,不妨就此还俗,去皇城司帮兄弟忙如何?镇关西一事就算没销案,我也保管无人敢问。”
鲁智深摇头道:“既已遁入空门,何须回头?何必回头?”
西门庆听这话似乎有些打机锋的意思,笑着回道:“师兄一向不会念经拜佛,又何必去想?”
“善哉!”鲁智深听了这话心头一动,嗟叹道:“大官人所言甚是,心中有佛,管他出家在家?僧衣布袍?”
说着这风骚的鲁大师冲西门庆双手合十,捧了那衣服去屋内换过。
“师兄果然不负智真长老所赐法号智深,将来成就不小。”
西门庆见鲁智深换过寻常衣服,光头上戴了结式幞头,好端端的又是一个鲁提辖。
“洒家过几日便去向方丈辞了这职事,去皇城司帮大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