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环节就是撒帐,礼官一个就不够用了,所以浪子燕青也临时充当了一把礼官,引着西门庆等三人来到新房;而神算子蒋敬则引着武松和孙二娘去了。
不得不说燕青这张嘴可比蒋敬灵活多了,口中喜词不断,拿着喜果撒向帷幕间,方位分东、西、南、北、上、中、下、前、后。
西门庆见燕青一板一眼,忍不住细细听那喜词:
洒帐东,帘幕深围烛影红,佳气葱笼长不散,画堂日日醉春风。洒帐西,锦带流苏四角低,龙虎榜中标第一,鸳鸯谱里稳双栖。洒帐南,琴瑟和鸣乐且耽,碧月团人似玉,双双绣带佩宜男。洒帐北,新添喜气眉间塞,芙蓉并蒂本来双,广寒仙子蟾宫客。洒帐中,一双云里玉芙蓉,锦衾洗就湘波绿,绣枕移就琥珀红。洒帐毕,诸位亲朋齐请出,夫夫妇妇咸有家,子子孙孙乐无极。
撒帐完了燕青就端过一个盘子来,里面果然放了四杯酒,笑道:“西门哥哥这是双倍的,分别和两位姐姐喝了便是。”
西门庆呵呵笑道:“如此这般才好。”便伸右手先取了一杯,歪着头看潘金莲和雪儿二人:“你们两个谁先来?”
“金莲姐姐先来.”
“雪儿妹妹先来.”
潘金莲和雪儿二女脱口而出,竟然是不分先后。
“便一起喝,也不打紧。”西门庆左手一伸,又拿了杯酒:“老爷有两个胳膊,倒是照顾的来。”
“那到时候月容妹妹怎么办?总不能用脚?”雪儿进了屋总算恢复了几分小妖精的本色:“老爷这么风流,万一来个七个八个,九个十个,怎么个分法?剁碎了只怕都不够?”
“呸呸,雪儿妹妹,这大喜的日子,这种话怎么能说?”潘金莲恨不得上前捂了雪儿那张嘴。
“还是金莲心疼我。”西门庆倒是哈哈大笑,把胳膊一张:“来来来,一起喝个交杯酒!”
二女红着脸上来,三人以极其古怪的姿势喝了交杯酒,简直快要抱成一团了。
待交杯酒喝完,西门庆抬起头来却发现浪子燕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小乙哥这礼官做的不好,还没看看掷杯如何?”西门庆摇头道:“来,我们一起掷出去,一、二、三!”
随着西门庆“三”喊出口,四个酒杯齐齐的被掷了出去,在地上一滚,竟然是两个杯口朝上,两个朝下,果然是大吉大利!
西门庆吹了声口哨,拉起潘金莲和雪儿的手道:“二位娘子好功夫啊.只是一会儿不知道床上如何?”
潘金莲和雪儿各自翻了个白眼,异口同声道:“你倒想得美,不是还要开宴席么?”
“你们这是早就练好的吧?”西门庆嘻嘻笑着:“不过开席之前也要换身衣服的不是?可不要浪费时间啊.”
潘金莲和雪儿听这话,身子先软了,雪儿啐一口道:“你想的简单.我和金莲姐姐在这屋换衣服,你另外找地方换去吧!”
“刚过门你们两个就要联合起来对付老爷了?”西门庆在二女胸前摸了一把:“怕了你们总行了吧.反正这点时间不够老爷我折腾的.怎么着也得一个时辰吧?”
面对西门庆无耻的自吹自擂,二女面上绯红,齐齐啐了一口,把西门庆推到了屋外:“等我们两个换完了老爷再进来,省得手脚不干净!”
西门庆无可奈何,正巧见鼓上蚤时迁踱过来,听了半耳朵:“什么手脚不干净.大哥你也要做贼了?让我教你两手!”
“我这贼专门偷香窃玉的。”西门庆咳嗽一声,故意大声给屋里的潘金莲和雪儿听见:“三弟,这方面.你可不行。”
时迁嘿嘿一笑:“大哥有说笑了,蒋先生让我过来看看,若是换好了衣服就去前面,我方才在吹雪楼,那边可已经到了不少人了。”
“哦?”西门庆眉头一挑:“三十六家正店的掌柜到了几个?那个丰乐楼的梁乐来没来?”
“差不多到了大半吧,陆陆续续还回来,安神医在那边主持着呢。”时迁回道:“那梁乐还没见踪迹,总不会不来了吧?”
西门庆笑着摇头道:“怎么可能!梁乐等这个机会恐怕等得头发都白了,就算是不下请帖,他十成十也回来;吹雪楼门面的事情,再加上咱们挖来的厨子.他要不来,在众人面前可就抬不起头了!这三十六家正店有一多半年以丰乐楼为尊,到时候只怕是该换人啦!”
“大哥说的是,只是这厮肯定是有备而来。”
“他梁乐有准备,我准备的更充分。”西门庆露齿一笑:“只怕这回他要丢脸丢到姥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