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乱糟糟的怎么回事?”西门庆喝问一个过路的黑衣察子:“提举大人不是刚出去么?”
那黑衣察子急忙行礼:“见过勾当官大人,外面有些人闹事,那几个弟兄出去驱赶去了。”
西门庆喝道:“何人如此放肆!居然敢在皇城司门口闹事?”
“是梁府的人。”那黑衣察子回道:“说是咱们扣押了在他府上行凶的人犯,开封府不管,却让人来咱们这里闹事。”
西门庆微微点头,放那黑衣察子去了。
“原来是梁乐的人,居然敢来这里闹事,肯定背后有人撺弄。”西门庆想道:“赵楷刚出去,折了面子却是不好,反正秦家村事情已了,也该回头来对付对付梁乐那厮了。”
等到了院子门口的时候,就看嘉王赵楷站在街中,似乎有些薄怒的样子;有两个黄门官挡在身前,面前则呼啦啦跪倒了十多个男男女女。
西门庆目光一扫,便知这些都是梁府的下人之类的,领头的似乎还是个管家,其中并没有梁乐的身影;但西门庆知道,梁乐肯定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注视着这一切。
“王爷,你看看这皇城司,已经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可得好好管管啊!”那管家模样的“咚咚”连接着磕了好几个头:“案子告到开封府,人犯却被皇城司藏了起来.这还是我大宋么!这还是汴梁么!”
西门庆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见旁边七**个察子围着,但嘉王没有下令,倒没有人自作主张动手。
“这帮货肯定是早早在这儿盯了许久,要不然方才我来的时候怎么没见到?”
西门庆知道,这种局面对于嘉王来说有些尴尬,如果下令把这些人赶开,也不是不可以,但很快嘉王动手驱赶民众的消息就会传到那些言官耳中,到时候难堪的便是官家了。
这些言官和他们背后的人早就等这种机会等了很久了。
当然,若是随口应承,又是恐怕落人以柄,这十五岁的少年还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才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看看热闹!”
“这可是皇城司,这帮人胆子真大!”
“拦着的似乎是位皇子!”
过路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顿时呼啦啦围了起来。
那些梁府的人见嘉王赵楷不说话,见围观的人多了,后面的人从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方白色布帛,在手中展开高高举起。
上面的四个红字触目惊心。
“草菅人命!”
围观的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纷纷开始猜测这背后的故事,有说皇城司杀了人的,就连嘉王赵楷似乎还牵连在内。
西门庆摇了摇头,若是在后世,绝对是先开道,把民众轰走,然后控制告状的人,最后发表个官方声明。
不管那官方声明听上去多么的不靠谱,但处理起类似的事件来就是一个高效!
西门庆觉得是差不多自己该登场的时候了,目光一扫便锁定了几个梁乐可能藏身的所在,低声吩咐两句便有黑衣察子分别慢慢摸过去。
而西门庆则大摇大摆的分开人群,挤进圈内,故作惊讶道:“尔等为何围住提举大人?”
嘉王赵楷见西门庆现身,到了心里安稳了些,吩咐道:“西门勾当官,此事交给你全权处理。”
“下官遵命。”西门庆拱拱手,转过身去吼了一句:“开道!”
嘉王赵楷的身份不好直接下令,但西门庆下这条命令就没有任何顾忌了。
那梁府的管家见西门庆突然出现,顿时心里咯噔一下。
他的主人梁乐交代的清楚,闹事的时候一定要躲着西门庆。
原因很简单,西门庆做事太“无耻”了。
梁乐本来是想通过秦小力把屎盆子扣在西门庆头上,但没想到的是西门庆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更没想到的是皇城司居然敢直接把人从开封牢狱直接带走。
有消息据称,是西门庆亲自进去把那孩子带出来的。
之后那孩子便再也没有消息,梁乐让管家到开封府质问,得到的却是一个让他嘀笑皆非的答案。
他能做的,也只能想办法把水搞混,所以天天找人猫在皇城司门口,等机会抗议。
西门庆不在,本来是个好机会;本来梁乐是想托谭稹的关系把事情捅上去,但得到的都是闭门羹。
不是说谭勾当不在的,就是说谭勾当在忙,没空搭理他。
苦苦等了两三天,梁乐却等来了嘉王赵楷。
权衡利弊之下,梁乐觉得是个好机会,便有了管家带人拦着嘉王喊冤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