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也不敢怠慢,恭敬地站在穿堂外等候。
舒沫心中明白,这只怕就是从幽州过来的几位姨娘了。
“几位姐姐恕罪,我来迟了。”舒沫深吸了口气,快步上前见礼。
三个人齐齐转头看她,却并无一人搭腔。
立夏忙道:“我们小姐姓舒,三月才进的王府,请几位姨娘多多关照。”
“我道是谁~”着香草色褶裙的女子,上下打量舒沫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光芒,唇边噙了抹轻浅的笑容:“原来是舒姨娘~”
“妾身初进王府,”舒沫谦逊地道:“不识得几位姐姐芳名,还请见谅~”
“我姓戚,”香草色褶裙的女子含了笑看她一眼:“红衣的是秦姐姐,另一位是祝妹妹。”
绿柳飞快地睃了她一眼,又垂下头去。
舒沫恭敬地给几个见礼:“戚姐姐,秦姐姐,祝姐姐~”
秦姨娘侧身避让:“舒姨娘名冠京师,我们几个虽偏居塞外,也是有所耳闻的,如今更是王爷心尖上的人,哪里敢受你的礼~”
戚姨娘轻拽她的衣袖,压低了音量,偏又刚好让舒沫听见:“姐姐可要小心些!她如今正得宠,连太妃都不放在眼里,姗姗来迟,得罪了她,以后可没你的好。”
立夏见她语中带刺,隐射舒沫声名狼藉,不禁气红了脸,偏又不好发作。
舒沫倒是处之泰然,只当作没有听到,客客气气地道:“贱名有辱清听,让几位姐姐见笑了~”
秦姨娘微微一怔,冲舒沫冷然一笑:“姐妹间说几句玩笑话,妹妹该不会到王爷面前告我们一状吧?”
舒沫淡淡地道:“王爷与几位姐姐情深意重,这才会千里迢迢接到京城。妹妹进府时日尚浅,若有不到之处,还望几位姐姐包涵。”
秦姨娘听了,眼中露出一丝骄傲,嘴里只说:“我们老了,哪里及得上妹妹年轻貌美?”
若论资历,她十岁就在夏候烨身边侍候笔墨,就连睿王妃进府都在她之后,谁又能跟她比?
戚姨娘忽地冷哼一声,睨一眼舒沫,有意无意地挺了挺傲人的胸脯,似笑非笑地道:“年轻是真年轻,貌美嘛……”
立夏看过去,见她一张瓜子脸,肤色欺霜赛雪,行似弱柳扶风,倒称得上是个绝色。
舒沫勉强按了脾气,面上恭顺地道:“妹妹蒲柳之姿,哪及得上姐姐绝世风华~”
大家都是姨娘,谁也不比谁高贵,何苦硬要踩着谁,抬高自己?
一直沉默的祝姨娘,这时轻柔地开了口:“早听说王爷纳了新宠,慧质兰心,机巧灵变。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光这张巧嘴,就让人百般疼惜。”
几个人正不冷不热地周—旋着,从上房里出来一个银蓝的妆花褙子,葱绿撒花裙,穿戴十分华丽的丫头,年纪不过双十左右。
戚姨娘立时扔了舒沫,紧走几步,满面堆欢地道:“初雪姑娘,可是太妃传我们了?”
“太妃说,今日舟车劳顿,大伙也都累了,散了吧。”初雪淡淡地吩咐。
“哎~”秦姨娘眼里热切立刻隐去,怏怏地转了身:“走吧,没事了~”
她扭着身子,领着贴身的丫头往外就走。
戚姨娘和祝姨娘也都带了丫头各自回院。
舒沫心生犹豫,不知是先回去,还是先给太妃请个安?
那几个是跟着太妃一路从幽州过来的,她可是还未见过面呢!
不等她吭声,立夏已机灵地上去,给初雪行了一礼,顺势塞了个金锞子在她手心,悄悄指了指舒沫:“初雪姑娘是吧?这位是舒姨娘,特地来给太妃请安的。”
初雪瞥了舒沫一眼,不冷不热地道:“今儿太妃累了,不见客,明儿再来吧。”
“是~”立夏没法,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回了上房。
“小姐,”绿柳咬了唇:“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舒沫满不在乎地道:“人家不肯见我,只能先回去。”
“必是小姐未到府前迎候,太妃生气了!”绿柳越想越是不安:“不如再去求求初雪姑娘?红锦说,她很有体面,在太妃面前很能说得上话的。”
还想着有王爷的宠,小姐能往上再进些位。
谁知道第一天就触怒了太妃,惹得婆婆不高兴,这往后的日子,可是真难了!
“可别~”舒沫摇头:“老人家上了年纪,还是顺着她些的好。左右住在一个屋檐下,还怕见不着面?”
再有体面,也不过是个下人。
太妃存心立威,那丫头既是她心腹之人,又怎会逆主子之意,来讨个姨娘的好?
再说了,夏候烨还在里头坐着呢。
他既不出声,想必这面,也不是非在今天见不可。
反正她也没打算往上爬,老太太喜不喜欢她,并未放在心上。
摆明了是个冷屁股,她何必上赶着去贴?
立夏叹了口气:“也只好如此了~”
几个人怏怏地回了院子,许妈等得心焦,急急过来问:“怎么样,王爷没生气吧?太妃脾性如何,对小姐可还满意?”
绿柳嘴一噘:“还满意呢!吃了老大一碗闭门羹!”
、你这是在吃醋?
“这是怎么说呢?”许妈一惊。
立夏急急使了个眼色,绿柳鼓着颊,恨恨地闭了嘴。
舒沫只当没有瞧见,径自进了房,换了一身舒服的居家衣裳,唤了绿柳过来。
命她把对牌,钥匙,帐薄……等等整理好,全部交出来。懒
绿柳不敢不从,把东西搁在桌上,很是不舍地摸着黄澄澄的钥匙:“王爷来了,小姐不如软些身段,说不定王爷一高兴,这家仍交小姐掌着呢?”
立夏瞪她一眼:“该谁当家,不是你我能掺和的事。”
“谁要掺和了?”绿柳很不服气:“若是王妃掌家,我也就不说什么。她一个老太太,何必死抓着权力不放?”
舒沫淡淡地瞥她一眼:“绿柳,说话小心点。”
绿柳脸一红,讷讷地道:“我,我只是替小姐可惜……”
都已到到手的权力,白白地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