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沫眉心一蹙。
这丫头,还怕她不够衰,要给她再添些话柄给人捏着,是不是?
夏候宇虽说习练了功夫,到底年幼,又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虽夸了海口,只走了这几步路,已是累得汗如雨下。
这时见立夏只顾哭,小脸一沉,骂道:“哭,哭,哭!又没死,哭个屁!”
立夏急忙擦了眼泪,上前搀了舒沫:“多谢小公爷~”
“赶紧带回去,别杵在这里碍小爷的眼!”夏候宇小手一摆,象赶苍蝇一样。
“是~”立夏也怕拖久了又出什么变故,忙搀了舒沫离去。
走不多远,遇上银杏,原是绿柳不放心,打发人来寻。
两个人合力把舒沫带回去,在床上安置了。
许妈就张罗着烧热水给舒沫擦洗,见她双膝乌青发黑,又忙去找药酒。
“小公爷,是你找来的?”舒沫躺在床上,低低地问。
这家伙,演得倒挺象,连她都差点被蒙过去了。
“小姐给太妃请安,几个时辰都不回。奴婢怕出事,便求小公爷进去瞧瞧。”立夏低了头拭泪,哽着嗓子道:“还好去求了,不然,小姐还不知要跪到什么时候!”
“行,”舒沫笑道:“这次幸亏你机灵,给你记一功。”
“都被折磨成这样,还有心思说笑~”立夏又是心疼,又是埋怨地瞪她。
“呵呵~”舒沫避重就轻:“也算不上折磨,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你就胡弄吧!”立夏横她一眼:“把大伙都当成是傻子,独显得你聪明!”
就算最初太妃的确是厥过去了,必定很快便醒了过来。否则,就算借初雪她们几个胆子,也不敢瞒着王爷,更不敢不请太医!
这么长的时间,没有人叫起,可见是故意为难她。
舒沫淡淡地道:“故意又怎样?她既不挑明了,咱们也只能装糊涂。她是长辈,硬碰指定是行不通,也注定没有好下场的。”
“我就不明白了,”立夏又生气又疑惑:“她连小姐的面都没见,怎么就这么不待见小姐?”
“她不满的,恐怕不仅仅是我。”想着早上那对母子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舒沫若有所思:“换了谁,只怕她都会刁难。”
“什么意思?”
舒沫看她一眼,笑而不语。
想必,太妃心中一定有理想的儿媳人选吧?偏夏候烨不肯听她的安排,这才会把关系弄拧。
只是,连个妾室也不能容,太妃的气量未免小了些。
“你笑什么?”立夏越发不明白了。
“立夏,”舒沫收了笑,压低声音道:“你帮我去打听一下,睿王妃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睿王妃还好好地在幽州,太妃却鼓动睿王停妻再娶。
这件事,怎么想都透着古怪。
“小姐总算是想明白了?”立夏神情激动。
她就觉着,以小姐的才干,一辈子做姨娘实在太过委屈!
至不济,也该当个侧妃!
虽依旧是个侧室,总算是正经的主子!走出去,谁也不敢轻视。
如果一次罚跪,可以激出小姐的斗志,那么这点苦,也不算是白吃!
舒沫知道她定然会错了意,笑了笑,也不解释。
“行,”立夏郑重地点头:“奴婢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把小姐交待的事办好~”
、苦肉计行不通
“探点消息而已,不用拼命吧?”舒沫失笑。
“小姐~”立夏脸一红,不依地轻捶她一下。
舒沫扭身闪躲,不意碰到膝盖,疼得脸都泛了青:“哎哟~”一声嚷出来。
“你做什么?”许妈刚好掀了帘子进来,见状抢上前来,沉了脸喝道:“小姐伤成这样,还有心思撩着她玩闹?落不好,可是一辈子的毛病!”懒
立夏涨红了脸,一个字也不敢分辩。
舒沫含了笑,替她开脱:“不过淤青了些,揉开了就没事,哪里有这么严重?”
“你别替她开脱!”许妈生气地崩着脸:“若不是你素常惯着她们,也不敢这般放肆!”
舒沫见她动了真怒,只好乖乖认错:“得,是我的错,你别生气。”
“知道小姐心善,立夏又是从小跟着你的,你抬举着,没把她当下人。”许妈叹了口气:“可凡事也得有个度,若不然,主子不似主子,奴才不象奴才,都在一块玩闹,如何服众!”
“你也别嫌我罗嗦,”许妈看她一眼,又道:“王府里的规矩是何等的森严,若不深自警惕,再这般散漫着,不知要给人拿了多少错处去!小姐吃了这个闷亏,还不吸取教训?”
舒沫滴汗,连连称是。
许妈见她这般,倒不好再说什么:“热水备好了,把小姐扶到耳房去吧。”虫
“我全身都痛,不想动。”舒沫赖在榻上不肯起身。
“你哪里知道厉害~”许妈道:“女人最要紧的是身子!如今虽是五月,但那青砖地是何等的寒凉?跪了这几个小时,若不用热水泡泡,任寒气积在体内,伤了身子骨,万一子嗣艰难,再哭便迟了!”
舒沫大汗。
一句话,勾出她一堆,最后竟扯到生子去了。
立夏叫了银杏进来,两个人一左一右搀了舒沫到耳房里。
许妈心细,水里加了些去风湿的药材,刚打开门,就闻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平日一抬腿就进去的浴桶,三个人费了老鼻子劲,折腾出一身臭汗,好不容易才爬进去。
立夏见舒沫软绵无力的模样,生恐有失,把银杏打发开,便在旁边守着,不时给添加些热水。
舒沫舒舒服服地泡了半个小时,这才在立夏的搀扶下回到卧房。
一进门,见窗前杵着个人。
听到脚步声,夏候烨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来了?”
“嗯~”舒沫略有些不自在地撇开目光,一瘸一拐地挪到榻上坐了。
“王爷~”立夏见了他,眼里不禁闪过一丝埋怨,到底怕给舒沫招祸,低了头掩去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