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陈夫人,船上还有未婚小姐,悠着点~”
“走吧走吧,别看了~”
“怕什么?”陈夫人振振有词:“她木子萱都不怕丢人,我们有什么好怕的?”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跟风,也有少数人看出情形不对——外面闹得天翻地覆,对面舱中的两个女人却半点动静也无,摆明了有猫腻。
可惜,当此群情汹涌之时,谁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讳,替木子萱说话。
只是保持沉默,静观事态发展,以免祸从口出,站错队伍。
那几个乞丐,虽察觉到春光外泄,但一则舍不得到手的艳福,二则对面甲板上惊来嚷去,只一些莺莺燕燕,并无男子身影,且嚷了半天,并没有一个人试图过船来解救,胆子也就益发大了。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已经沿街乞讨了,就算抓起来关到牢里,还能吃几餐饱饭!
再说了,他们几个是那个丫头花银子雇来的,告到官府也不怕!
是以,不但不跑,反而抓紧时间轮着办事,时不时还转过头,冲这边甲板呲牙一笑。
惹得众贵妇小姐尖声惊叫,他们倒越发来劲了,变着花样折腾起来,招来更多的咒骂之声。
舒沫见事情闹得不象话,遂命人拿了一桶冷水把寒香泼醒:“去,把你家小姐带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寒香心知小姐定是害人不成反害己,被舒沫算计了,哪里敢吱声,发着抖,在众人的轰笑声中狼狈下船。
“没什么事了,大家都回吧~”舒沫扫了众贵妇一眼,率先下了船,上了停在岸边的马车,扬长而去。
“恭送王妃~”
“好好一次游江赏景,硬生生给个荡妇破坏了,可恨!”
最气人的是,睿王妃不喜应酬,轻易不在公众场合露面,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亲近亲近,却连话都没说上一句,实在气人!
众人议论纷纷,登上了各家的马车,作鸟兽散。
舒沫满心以为夏侯烨定然在车上等她,掀开帘子一瞧,里边只有立夏,不禁微微一愣。
立夏见她上车,扑通跪了下去:“奴婢该死,让小姐受惊了。”
舒沫秀眉一挑:“关你什么事?”
“若我在小姐身边……”
“木子萱处心积虑要对付我,自是防不胜防,有你没你都一样。”舒沫笑了笑,道:“绿柳还好吧?”
立夏点头:“受了点惊吓,觉得愧对小姐,别的都还好。”
“傻丫头!”舒沫下意识朝车窗外瞄。
立夏猜到她心思,抿唇一笑:“王爷有事要办,命我陪小姐先回王府。”
舒沫微感失望,按下情绪:“知道了。”
天承元年八月十四日晚,睿王夏侯烨率二千精兵,夜袭大理土司府。
木蒙山仗着土司府城高墙厚,一边关紧大门领三千府兵仓促应战,一边派出亲信从暗道出城,急调两万私兵,兵分两路,一路解土司府之围,另一路反过来围攻睿王府。
木东山阵前投敌,率亲兵打开大门,与夏侯烨里应外合联手先歼灭三千府兵,再大败前来营救的一万私兵,土司府前杀声震天,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木蒙山见大势已去,在十几名死士的护卫下从暗道遁出城外。
巴朗在暗道出口等候多时,率暗卫一拥而上,活捉木蒙山。
另一万私兵连夜入城,企图围攻睿王府,半路遭到巴图巴欢率兵伏击,死伤过半。
领兵将军见事已败露,率余下四千部众下马投降。
八月十五,夏侯烨开衙当庭审理木蒙山一案。
不服朝廷管辖;私募军队;煽动丽江白族闹事,企图乘乱造反;绑架睿王妃……桩桩件件,令人发指的罪行,无不是证据确凿。任何一件,都足以令木府抄家灭族。
木蒙山,木青山判斩立决,家财全部没入府库,家中男丁剥除功名,流放伊梨;女眷五十以上,十三以下随行流放,余者全部充为官妓,终身不得除籍。
家中男女仆人单独立案审查,若查明与木蒙山勾结,犯上作乱,依律严惩。
若确实无辜,则发回卖身契,由衙门发放遣散费和路费,另谋出路。
木东山因未与木蒙山同流合污,且积极配合夏侯烨扫荡反贼,有立功表现,经奏报朝廷批准,拟为下任白族土司……
经此一役,白族在大理千年的势力几乎被连根拔除,短时间已无力与朝廷抗衡。
木蒙山既倒,其余各族势力远远不如他,各自警惕,深庆未曾卷入这池混水。
这一招杀鸡儆猴,一举扫荡反叛势力,大理气象为之一新。
自此,夏侯烨将大理的实际控制权牢牢地握在了手中。
中秋过后,舒沫也对睿王府进行了一次大清洗。
人事,采购,财务,仓库四位主管一大早便被舒沫请进了紫竹苑的花厅。
进了门,舒沫早已居中就座,桌上摆着厚厚一沓卷宗。
她俏脸冷凝,一派严肃,全不似平时议事例会时亲切随和,一派轻松的氛围。
立夏,绿柳两个大丫头分立左右,两人都是面容冷肃。
木蒙山伏诛,本来已经在府中亲木一派的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见了这阵势,已是心中惴惴。
进了门,舒沫并不如往常赐座,抬起头清冷一笑:“你们可知罪?”
虽只短短五个字,心怀鬼胎之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