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红珠道:“我怎会不了解他,他做的许多坏事我全都知道!”
司马如兰悠然一笑,说道:“其实我先前听过的江湖传言,‘恶狗公子’所做的坏事,比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还多上不少。不过红珠姐姐你可知道,他为何要做那些坏事?”
海红珠咬着嘴唇道:“他本就是坏人,所以要做坏事,谁又知道是为了甚么。”
司马如兰道:“我就知道。”
海红珠道:“你知道?那兰儿姑娘说说,他是为了甚么?”
司马如兰道:“其实传说中的那些坏事,未必就真的是坏事,正如小妹我这些天住在吠天楼里,被外面的人胡乱传扬,定然都沒有好话,旁人听來也好象是做了坏事一般。”
海红珠露出疑惑神情,道:“你说的这话是甚么意思,却让我听不懂?”
司马如兰笑了笑,说道:“古往今來凡要成就大事者,都不应当拘泥于小节。兰儿住在吠天楼,是为了防备歹人袭击杀人,维护本城的安宁,街边闲人的流言诽语,小妹全沒有放在心上。华先生想必也与我是一般,为了所行之事能达成目标,不吝使用种种非同寻常的手段,也并不计较个人的名声毁誉,所以江湖上才会有这许多不好的传言。红珠姐姐可明白了么?”
以海红珠的阅历,对于司马如兰的这一番话仍是似懂非懂,只知道这位城主大小姐的言下之意,是说华不石并不是那么坏,只是为了做成大事才不计较名节,而且所作所为与这兰儿小姐不谋而合。
按照这般说法,他们两个人倒好象是心意相通的知已一般,海红珠却成了什么也不懂的外人。
念及至此,海红珠心中只感到一阵不快,一双蛾眉拧成了一团。
司马如兰眼见海红珠变了脸色,微笑道:“其实兰儿能做此想,是因为我身在局外,才能明鉴事情,红珠姐姐当局者迷,便不清楚了。”
听到此话,海红珠的心中才略微好过了一些,说道:“我也不知甚么局内局外,不过华不石那家伙倒确是时常鬼鬼崇崇,让我捉摸不透。”
司马如兰着海红珠的眼睛,忽又说道:“红珠姐姐今日找我说起这些,可是因为担心小妹与华先生会象诽闻传言的那般,生出私情么?”
海红珠红潮刚刚褪去的俏脸,瞬时之间又涨得通红。这无疑正是她的目的,只是她一直沒敢言明,却沒有想到司马如兰如此直率地一语道出,却令得海红珠甚感难为情。
虽然她与华不石成婚已有大半年之久,可要论及男女之情,海红珠与寻常未出闺阁的少女也沒有甚么不同。
司马如兰却比海红珠大方得多,淡淡说道:“其实红珠姐姐用不着担心,小妹与华先生之间最多也只是友情而已,绝沒有一点儿男女私情。”
海红珠面上一喜,道:“是真的吗?”
这些日子以來,自听到了旁人所传的华不石和城主大小姐有私情的诽闻,海红珠的心中就沒有一刻安宁过。上次夜晚去找华不石,却正好遇到了黑衣杀手,想问的话也沒有机会问出口,之后又有好几次,她都想要再去找华不石,可一來那位大少爷每天都十分繁忙,二來却是海红珠自己有些迟疑了。
有些事情想得越多,就会越会觉得困难。先前一鼓作气找上华不石倒也简单,可是那一次机会未能把握住,回头再做思量,海红珠却意识到,自己其实并沒有理由去管此事。她和那位大少爷本就只不过是名义的夫妻,而这等约定亦是当初她自己首肯的,自然也无权去干涉华不石与其他女子的情事。
如果现在她主动去说,要与华不石做真正的夫妻,那恶少爷是否会同意尚不可知,海红珠一个女孩儿家,这种话又怎么能够说得出口?
她原先一直以为这并非是一个大问題,那恶少爷好色得紧,只要自己给一点暗示,他必定会求之不得地欣然接受,可是到了现在,海红珠却已经沒有了这个自信。因为她知道,若论容颜相貌,司马如兰并不在她之下,而论气质风度,她实在不能与大家出身的城主大小姐相比。
翻來覆去的思量之下,海红珠才决定从司马如兰身上着手,先向她探问一下与华不石的关系,再摆出华不石的劣迹,试图说服她离开那个恶少爷。
从刚才司马如兰所说的话,海红珠本还以为此事定然不会顺利,却沒想到司马如兰如此爽快地表示,与华不石之间绝无男女私情,实令她有些不敢相信。
司马如兰道:“小妹所说,当然是真的。”
她忽然叹了一口气,道:“兰儿此生,只怕已沒有福气能寻得情投意合的男子许以终身,虽然羡慕姐姐,却也无可奈何。”
海红珠奇道:“兰儿妹妹何出此言呀?以妹妹的相貌人品,又是城主府的千金大小姐,哪里会找不到如意郎君,华不石那个家伙本來就配不上妹妹,你又何须羡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