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桓言下之意,便是我和孔隐也被剥夺了兵权,你管我要个屁的解释,我自己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涂乃奇显然对这个解释十分不满:“照王公如此说,天罚军竟是要留在我城中,再不肯走了?”
杨桓翻了翻白眼:“尊上没听懂在下的意思,我国国主已经不想在下和孔将军再参与进这件事里,无论天罚军是走是留,都跟我们兄弟两个再没有一点关系,在下这样说,尊上明白了吗?”
涂乃奇的机灵劲不知道丢去了哪里,只是就着这个话题不断质询杨桓,翻来覆去只是这几句话。杨桓心中颇为不耐,终于耗尽了耐心,翻脸道:“你这种智慧是怎么当上这个城主的?莫非是使钱走了后门不成?我和孔隐如今已经被哈迪力尽释兵权,变成了两个光杆司令。至于哈迪力想不想夺取你的碎叶城,我再也管不了了!”
涂乃奇大惊失色:“王公何出此言,难道哈迪力因为市坊间流传的那些传言,对王公和孔将军起了忌惮之心?”
杨桓心想你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口中打了两个哈哈,摆出一副讳莫如深的面孔,不说是也不说不是,眼观鼻鼻观心,老僧入定般坐在椅子上,再不肯同涂乃奇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涂乃奇无法,只好叹息一声:“王公少年英杰,为姑墨国立下汗马功劳,孔将军更是临危受命,率人一解姑墨亡国之危。没想到哈迪力昏聩至此,居然听信小儿黄口之辞,便认定王公又篡夺姑墨之意,实在令人可悲可叹哪!”
杨桓心想你现在说这些屁话还有什么用,你个老不死的祖坟都哭不过来,还到处跪哭些乱葬岗,你的碎叶城眼见不保,即将被哈迪力纳入囊中,还有心思惦记我和孔隐在姑墨国中的地位,真是天真得可以。
杨桓把涂乃奇当做了优柔寡断的昏君,却没有想到涂乃奇能在龟兹和于阗等国的夹缝中生存到现在,而且看准机会招来姑墨大军,一举复国,哪能是简单的角色,压根没有注意到,涂乃奇眼中精光一闪而逝,不轻不重的在王位的扶手上敲击几下。涂乃奇身后的一名内侍见状,不声不响的退了出去。
涂乃奇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不急着从杨桓口中套出哈迪力的真正意图,而是道三不着两的同杨桓攀谈起来,尽是说一些西域各国的奇闻异事,兼之大谈风月,甚至命人召来两名波斯舞娘,当场赏赐给了杨桓,作为暖床之用。
杨桓心中隐隐感觉到不安,却始终看不出涂乃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再三推却不肯收授两只波斯猫儿,涂乃奇便耍起了赖皮禅,一会儿要设宴款待杨桓,一会儿提出明日带杨桓去郊外打猎,浑然没有将即将亡国之危当做一回事。
杨桓同涂乃奇闲扯了半天,耐不得心中焦躁,终于起身告辞。涂乃奇也不阻拦,微笑命人将杨桓送回孔隐处。杨桓刚上了马车,便见到孔隐一身戎装,率领十几名亲兵朝宫门奔来,离着老远便朝杨桓大喊道:“大哥,大事不好,涂乃奇派人将我姑墨国派来的使者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