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围墙壁上以利器雕琢出许多古朴的符号和晦涩的文字,还有些连环画式样的壁画,形容的似乎是某一场重要的战争,还有些祭祀的过程,和寻常人日常采集、耕种、渔猎、建筑、婚娶等画面。壁画倒是直接易懂,不过那些文字和符号却十分古怪,杨桓和李持盈都不认得,均看得一头雾水。
最令人惊叹的是,斗室正中央的地面上摆放着一个残旧不堪的蒲团,蒲团上端坐着一具白骨,背对而坐,景象骇人。
李持盈是年轻女子,虽然在边疆生活许久,见识过许多次战争惨烈的场面,对于死人和鲜血不像寻常女孩子一般恐惧。不过此时身处幽闭的地下,骤然见到一具白森森的人骨,还是有些胆颤,瑟缩躲到了杨桓身后。
盖雪银犼是个傻大胆,看够了墙壁上鲜艳的壁画,注意力被蒲团上的白骨吸引过去,三两下窜跳上去,伸出毛绒绒的猴爪子,便欲朝白骨摸去。
杨桓连忙出声喝止银犼的动作,转到白骨前面一看,这幅人类的骨架依旧完整,做出盘膝而坐的闲适姿态,双手置于膝上,身体周围掉落了许多细腻的灰尘,看样子是衣服鞋帽等丝织物的残骸灰泥。
杨桓见那白骨双掌中分别握定一样东西,左手持一卷缠丝金线书籍,右手持一柄三尺多长的乌鞘细身刀,取的似是文武双全之意。书卷不知以何种质地制成,没有像这人的衣衫血肉般腐朽,长刀虽在鞘中,却自然散发出一股凛冽惊人的凉意,看来也曾随主人饱饮鲜血,历经杀伐,乃是一柄名器。
银犼刚刚便是想拿取白骨手中一书一刀,杨桓知道盖雪银犼的习性,最喜宝物灵气,寻常金银铜钱等闲不会看上一眼,若是这两件东西被银犼觊觎,定然不会是普通的物件。
这里到处充满了古怪,杨桓怎肯容得银犼随便乱动东西,于是将银犼交于李持盈好生看管,蹲在白骨前细细打量,不敢贸然拿取白骨手中的书籍宝刀。
杨桓目光敏锐,很快看出了一些蹊跷。白骨左手中的缠丝金线书卷虽然依旧崭新如初,不过书卷下方和两侧的边沿,几乎和这人森森指骨融合粘合为一处,在这人的掌心和指骨处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半圆形痕迹。
只是这卷书籍似乎已经被人动过,看完以后重新塞了回去,导致白骨上的凹痕和书卷的形状没有严丝合缝的对应。这人右手持定的乌鞘刀则更像是被后来人强行塞入,导致这人的右手指骨撑开几处断裂的痕迹。
杨桓心下笃定,探手先将那卷书籍拿在掌中,招呼一旁好奇心越来越浓烈的李持盈道:“想看吗?过来一起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