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同桥玄英一路北上,游兴酣张,见川郊山景,野趣盎然。
桥玄英侍候左右,偷眼青丘时时阖目,怡思清朗,玉面笑颜,反作掩口胡卢,桥玄英怔望半晌,不由神痴。
“赏景还是观人?”
桥玄英闻青丘戏谑,登时回神,低声应道:“门主身之所在,即便只鳞莫睹,寸草不生,亦化凤沼鸾台,俗世仙境。”
青丘闻言,朗声而笑。
“玄英尚有不明,门主可愿解惑?”
“说来一闻。”
桥玄英知青丘心境大好,自是接道:“若那卸甲所言不真,实乃城主试探之策,该当如何?”
青丘抬眉,露齿笑道:“愚城岂是他卸甲掌中玩物,若其当真得令试探,城主恩深信重,可见一斑。然城主何人何能,城府至深,何尝轻信?若卸甲已可口变淄素,权移马鹿,愚城之内肆意而行,以其心性,当以兀不言为傀儡掩人耳目,怎会强要城主之衔?“
桥玄英闻言,不住称是,闻青丘接道:“即便为你言中,吾又何罪之有?不过捡了时辰游山玩水,不巧时辰不太吉利罢了。“
二人边言边行,到得一处村野酒肆。说是酒肆,却是鄙陋,不过桌凳数组,斜日青帘,迎风而招。二人正欲就座,抬眉见不远处桌旁恰有二人,细观之下,不是尔是苍文,又是何人!
青丘立时蹙眉。上前打量尔是半刻,轻道:“当真离了愚城,投知日宫?”
尔是知其言有所指。浅笑不语,让了边座。四人寒暄一时,尔是方道:“百足久伏十七苦地,囚妖献灵于城主,你可知晓?”
青丘眉眼微收,扫了桥玄英一眼,媚声缓道:“知。”稍顿。见尔是苍文面色皆变,这方掩口。接道:“昨日方知。”
尔是啜些茶汤,轻道:“有何计较?”
青丘长吁口气,反是瞧着苍文,怠漫道:“拂草而席。倾壶而醉,自散山水之间。不居堂上,不忧城中。”
苍文同青丘对视一眼,后又瞧瞧桥玄英,稍一颔首,不添言语。
“至于尔是门主,倒似计较颇深。随了知日宫,匡扶正义,救民水火。稍一近身,立感浩浩正气。“
尔是知青丘有意调笑,却不着恼。反拱手应道:“愧不敢当。不可与知日宫侠士比数。唯不过知日宫主仙葩俊逸,泽被四方。“言罢,侧目苍文,相视而笑。
苍文不由接道:“师父高义,胸无渣滓,目无微尘。然兀不言同知日宫分立肩山。行此巨恶,白日昭昭。不容昏昏!“
“尔等便返知日宫,报弄宫主此事?”唯闻弄无悯之名,足以荡心。
“肩山之下,岂可藏污。兀不言恶积祸盈,自招罪愆,除此膻则蚋方散,唯欲灭之而后快。“苍文振奋,朗声相应。
青丘眨眉数回,缓进些茶水,眉尾陡飞,笑道:“苍文少侠之言,若阵前急鼓,青丘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