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戈只觉得脖子后一阵疼痛,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只听有人轻语道:“小娘子,桃戈小娘子?你怎么还不醒?”
这声音颇具痞气,她一听便知必是桓修。
她不想醒。
桓修见她动了动眼皮子,分明已经醒了,他便吊儿郎当的说道:“小娘子,你若再不睁眼看我,那我便要香你了。”
闻言桃戈不自觉的抿紧了唇,在心底暗骂这世上怎会有如此黏人的流氓。
她紧接着微微侧身,翻了个身方知自己正躺在床榻上,她顿时一惊,连忙再翻回来,睁开眼便见桓修的脸靠在床边,离她的脸唯有一只手的距离。
桓修见她醒了,露出一笑,愈发像个痞子一般。
桃戈见势,连忙将身子往后挪了挪,而后迅速坐起身来,彼时亦打量了这间屋子,方知她这分明是在妙音坊,这是桓伊的屋子!
她再收回目光,竟见桓修的右臂完好无损的接在他的身上,她顿时怔住,望着他的手,嗫喏道:“你……你的手……”
桓修将右手伸给她,笑道:“你摸摸。”
桃戈见他这般,不由自主的往后靠,岂知身后是一堵墙,她便只好蜷缩在床角。
桓修便也爬上/床,屈膝跪在床边,仍是将手伸给她,道:“你摸摸呀,摸摸我的手是不是真的。”
桃戈无意咬了咬下唇,桓修见她如此,扬起唇角一笑,道:“你若是不摸我,那我就香你,”说着,伸手去轻抚她唇上的齿印,道:“昨个我香你的印子都消了,今个不如再留一个。”
桃戈闻言自知不妙,赶紧低下头,果不其然,桓修说罢便捧起她的脸,正要吻上来。
然而,屋门又被人打开了,不过这回倒不是让人踢开的,倒是推开的。
桃戈心想,莫不又是姐夫来了?
只听有人略微沉声道:“承祖!不可无礼!”
桃戈听这声音,当真是又惊喜又忿恨,这是桓伊的声音。
桓修对桓伊,果然是异常服从的。
一听桓伊如此言语,他便退下了,虽说满脸的不情愿,但总归也退下了。
桓修下榻,转身望着桓伊,笑道:“堂哥,这回我可没有要轻薄她的心思,我不过是同她说笑,吓唬吓唬她。”
桓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朝桃戈走来,桃戈依旧抱膝蜷缩在床角,他走至床边,便朝她伸出手,轻唤道:“桃戈。”
桃戈听唤望着他,满目皆是怨气,又想起桓修对她所作所为,这怨气便又化为怒气,似乎下一瞬便要尽数爆发出来。
桓伊已有些察觉,便伸手去欲要扶她下榻,岂知竟被她一把推开。
桓修站在里屋门内见她此举,身子一顿,本想上前,却又止步。
桃戈兀自下榻,穿好木屐,站在床边,与桓伊相视,冷冷道:“桓氏子弟,果真如蛮人,都是这么粗鲁么!”
桓伊不语,面色平静如水,丝毫没有起伏,桃戈又道:“桓伊,倘若是,那好!我桃戈这辈子再不会踏足你妙音坊半步,从今往后,你我互不相欠,各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