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桃戈打发毓秀去长寿殿向李太妃知会她身子欠安,不便前去请安。
她如今尚且活蹦乱跳的,至于作此举,倒也不是不把李太妃放在眼里,只是司马曜一连多日都歇在漪兰殿,她这也是为了避嫌。
若是去了长寿殿,必定要与陈淑媛三人碰面,到时又免不了一阵唇枪舌战。
于是乎,她便趁着请安的工夫,去了兰台,想着借本书回去看看,千挑万选,终于挑中了《楚辞》,她走到哪儿,兰台的御史中丞便跟到哪儿,像是盯贼一般盯着她。
如此,叫桃戈甚是不喜。
她拿着《楚辞》,对他笑道:“拿了本《楚辞》,等我看完,便打发下人给你还回来。”
那御史中丞听言连忙给桃戈赔笑脸,谄媚道:“萧美人言重了,您若是想看,拿回去看多久都不妨事。”
桃戈发自内心的无声冷笑,道:“那怎么行,毕竟您中丞大人,也是替人做事。”
桃戈话里有话,御史中丞自然听出来了,却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如今这萧美人很是受宠,可谓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他若是将她给得罪了,保不准她得在陛下耳边吹吹风将他革职查办了。
他是这样想的,他讪笑,应道:“是是是,萧美人说得极是。”
桃戈笑而不语,越过他离开兰台,往漪兰殿去。
彼时在御河边,陈淑媛正与虞容华魏充华三人散心。
魏充华抱怨道:“陈姐姐,陛下都一连好些日子在漪兰殿过夜了,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办法?”陈淑媛冷笑出声,道:“有什么办法,腿是长在陛下身上的,心也是他自己的,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这岂是你我能决定的。”
魏充华道:“陛下自七夕之夜便留宿在漪兰殿,到如今,这样掰掰手指头,分明已有一个月之久,这李太妃也真是,竟不出面管管!”
她如此说李太妃,又岂知李太妃方才无意走至此,这会儿正由顾修容和陆修仪一左一右搀扶着站在假山后望着她们三人。
陈淑媛道:“也不知这小妮子到底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
这时虞容华也轻笑一声,道:“我早说过,漪兰殿那丫头日后必定盛宠不衰,没想到她进宫才没过多久,便成了后/宫的头牌。”
虞容华这话摆明了是和陈淑媛对着干的,陈淑媛自是明了,却也并未斥她,只是不紧不慢的驳道:“物极必反,盛极必衰,你瞧陛下前阵子专宠顾令玉一人,到如今那顾令玉不还是独守空房了,以陛下那样喜新厌旧的性子,想必不过多久,漪兰殿那位,就得抱着枕头抹眼泪了。”
她说这话时,顾修容脸色明显暗了几分。
李太妃自然已有察觉,便侧首看了她一眼,见她面色黯然,便没问什么,转头看向陆修仪,问道:“方才她们三人说的可是真的?”
陆修仪道:“是真的。”
李太妃皱眉,“一个多月,这不应该呀,难不成她月信之时,陛下也歇在漪兰殿?”
陆修仪顿了顿,并未当即回话,只是抬眸看了顾修容一眼,见她微微皱眉望着她,她方才低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