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道子望着王法慧,面色略显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王法慧对他露出一丝笑意,那是发自内心的笑意,她朝他走去,道:“你不欢迎我?”
司马道子未语,王法慧这时已走至他跟前,继续满脸期待的说道:“我来陪你过中秋节,就像我们小时候那样,玩过家家,你当新郎官,我当新娘子,再抱一个枕头当娃娃,好不好?”
司马道子面无表情,道:“皇嫂,那都是小时候的事,那个时候咱们都年少无知,如今你已为人妻,臣弟也已为人夫,咱们……”
未等他说罢,王法慧忽然伸手抵在他唇边,依旧是满脸期待的望着他,道:“不管是小时候,还是如今,咱们的心都没有变过,对不对?”
司马道子轻轻将他推开,抬眸却望见书案上摊着一幅画,他知道,画上之人是桃戈
。
王法慧自然已经察觉,便又朝他走近,伏在他胸前,仰头望着他,问道:“你怎么了?”
司马道子不言,她见他目光在她身后的书案上,便也转头看了一眼,他在看那副画,那副画是她方才无疑翻出来看的。
她回首,继续仰头望着他,道:“你心里有别人了?是那个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司马道子依然闭口不言,王法慧便收回目光,将头埋在他胸前,紧紧贴着他,嗫喏道:“你不爱我了……你不爱我了……”
司马道子忽然将她推开,冷冰冰的说道:“她同你不一样。”
王法慧被推开,目中顿时充盈了眼泪,她楚楚可怜的凝着司马道子,哀怨道:“陛下有了新欢,将我关在训仪宫,如今连你也移情别恋了……”
司马道子云淡风轻的说道:“皇嫂自重。”
他说罢,扭头就走,出了书房的门便往东拐去,进了东屋,将自己一个人反锁在屋子里。
自桃戈走后,他每晚都歇在这里。
王法慧在书房内又一个人静静的逗留了片刻,方才回宫去。
岂知自进了后/宫,一路上便察觉有人在身后跟着她,快走到训仪宫外,她终于再也忍不住,当即停步转身,对着空荡荡的身后斥道:“谁!是谁!出来!”
话音方落,便有一宫女打扮的人自宫墙后走出来,惊诧道:“容德姑娘……”
王法慧起先尚未看清来人的模样,只是听唤当即怔住。
来人又朝她走进,狐疑道:“你……你是人是鬼……”
王法慧这才看清了她的模样,诧异道:“席平?”
席平走至她跟前,望着她,许久才吐出一句话来,“你还活着……”
席平满面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她竟还活着,她当年可是亲眼看着王妃和余姚长公主将她推进御河的,更是亲眼看见内监将她打捞上来时,她分明已断了气……
她亲眼看着她被放进棺椁里,亲眼看着棺椁被送入隆平陵……
“是,我还活着,”王法慧冷笑出声,道:“你没想到吧,我就是命大,我就是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