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婧,先陪我去一趟理发店。”
“好。”
车里的气氛有一丝丝的压抑,夏知把车窗摇开,从傅绍昕晕倒到现在,整整三天过去了,这期间,夏知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她在最最绝望的时候也没有流一滴泪,她害怕自己一倒下就再也没有勇气站起来。
夏知坐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长发及腰,想到上一次剪头发还是五年前,那是她第一次遇到傅绍昕,他在人海中,轻轻的拥住她,告诉所有人,她是他的女人。
那一刻,她不知道从今往后,她的生命里就再也逃不开这个男人的痕迹。
那一刻,她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名字将伴随着她的一生,承载着她所有的喜怒哀乐。
想到那一刻的初遇,夏知嘴角微扬。
发型师递过来一本发型册:“想剪个什么样的发型?”
夏知淡淡开口:“齐耳垂,谢谢。”
“这么长的头发,确定要剪吗?”
“头发长了可以再长。”
人没了,就是一生的遗憾,她要剪短头发,用她所有的时间陪着傅绍昕走过这个难关。
傅子婧看到夏知明显暗淡下去的脸色,催促道:“废什么话啊,赶紧的,麻利点。”
剪完头发之后的夏知明显的精神了许多,她的脸小巧,配上短发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总之,就是美。
傅子婧又拉着她去做了一个精致的妆容,然后选了一套利落的衣服。
“好了,就是要在气势上压倒敌人,等一会如果我忍不住冲上去教训那个白眼狼我告诉你,不要拦着我,我想打他很久了。”
傅子婧虽然是笑着说的,可是说着说着就红了眼圈,夏知知道傅子婧这几天为了安慰她一直在强颜欢笑,毕竟去世的那个人是她的父亲,而赵岚因为这接二连三的打击,醒了之后并没有告诉她傅绍昕的时期,而是将她送到了另外一个城市静养。
“他怎么能那么狠心,毕竟,毕竟那是他的父亲。”
傅子婧咬了咬唇,笑道:“以前我老爱跟我爸吵架,觉得他太疼那个白眼狼,可是现在,我宁愿他活着每天跟白眼狼在一起,至少他还在这个世界上,你看,以后我连个吵架的老头子都没有了。”
夏知静静的坐在副驾驶室,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
傅子婧吸了吸鼻子:“这种豪门世家有什么好的,我宁愿生活在普通的家庭,至少不会有这么***的**,以后我一定要让真真嫁给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
……
医院里,傅绍昕病房的门紧紧的关着。
一个女人低着头,走进了病房,她的脊背挺得很直,脚步从容而优雅,显然是受过良好的礼仪培训,而这种优雅已经深入她的骨髓,再也抹不掉。
是的,这个女人就是余薇薇。
她坐在傅绍昕的病床前,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头发高高的盘起,一如几年前高贵骄傲的翼北第一名媛。
阳光从窗户外照进来,空气中干净的没有一丝浮尘。
余薇薇淡淡垂眸,黑长的睫毛投射下一片浅淡的阴影,她的手指紧紧的握着包包。
良久都没有说话。
大约过了五分钟,余薇薇轻轻开口:“十五年了,傅绍昕,十五年前你爱着安以曼,十五年后你爱着夏知,如果从一开始,你爱的就是我,我们会不会就没有那么多的悲剧上演。”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嫁给傅绍昀吗?我只不过不想再因为我横亘在你和夏知之间,让你再你母亲面前为难。你知道吗,傅绍昀的眼睛跟你真的有一点像,每次夜晚我拥着他睡觉,我就想象着是你在我的身边。每一次他压着我,我的心里喊得都是你的名字。”
“我恨过,但是爱多过于恨,傅绍昀那些资料都是我偷偷的发到你邮箱的,恐怕这一辈子你都不可能知道了。”
“傅绍昕,我曾经试图忘记你,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当安以曼弄掉我肚子里的孩子的时候,我甚至有那么一点点的解脱。”
“你一定要好起来,好吗?”
“傅绍昕,我是个不干净的女人,我不配爱你了,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好好的。”
余薇薇轻轻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蝴蝶夹子,放在傅绍昕的枕头旁边:“还记得吗?这个夹子是我十二岁那年,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一直带在身边,现在,是时候将它还给你了,谢谢你,哪怕这至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的爱情,我还是谢谢你,让我有了可以回忆的东西。”
“我爱你,傅绍昕。”
余薇薇原本细长白皙的手指,因为缺乏水分而变得有些干瘦。
她起身,戴上墨镜转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