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棺的顶端站着一个白衣如雪,一丝不苟的男人。
男人英俊得有些过分,但是更让人注意的是他的神态——他的神态很端庄,端庄得像是在祭祀,在祈福,在求神。
这个男人,很有名气,不是因为他长得很好看,亦或是他的的确确有些强迫症,而是因为他脚下所踩的棺材。
仅凭这一口棺材,他可以横行六界,他没有来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谁。
他神秘的过往一度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只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来自哪个时代,他曾经又是谁。
他就是游魂,六界之中独一无二的游魂。
他的身边有一匹马。
那匹马很不凡,因为那匹马浑身上下散发着鲜血的气息,浓郁得像是从尸山血海中踏来的一般。
那匹马身体的表面覆盖着一层鲜血的凝晶,一对万千血红的长剑所堆叠而成的羽翼在黑暗之中,依然万分耀目。
但是更让人瞩目的是马上坐着的一个人。
那个人被血马的气息所覆盖,所笼罩,像是一尊魔神,但是他却又气息全无。
人们很想看清他的相貌,只是他蒙着一层面纱,遮掩着自己的容貌,使得无人能够看清他的真实面目。
但是能和独一无二的游魂并肩而立的人,自然不会是凡人。
气息能够全无的人,除了死人,只有已经返璞归真的人。
首先,他肯定不是一个死人,所以,他肯定是一个返璞归真的人。
楚风不知道自己气海完全消散导致的气息全无会导致众人产生这样的联想,但是他也很乐于见到这样的成效。
他轻轻咳了两声,却没有急着说话。
因为没有真气的他,哪怕是喊破了嗓子,声音也不可能传出多远。
“游魂道友,你是鬼界之人,为何要插手我们妖界之事!”说话的是一个嘴角有一丝血痕的一名花白头发的紫衣老人,那是肃川紫金犼族的族长,也是刚才围攻屠一醉的高手之一——烈飃。
游魂淡漠地扫了烈飃一眼,才看着遍地的鲜血,遍地的残肢断臂道:“我对你们的争斗没有丝毫的兴趣,但是我想……死去的人不能白白死亡,我和他们……都需要一个真相。”
这样的话语其实很挑衅,很狂妄,但是游魂说起来却又偏偏没有半点情绪,让你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在鄙视众人,还是只是在机械地读一个句子,亦或是……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烈飃身边的另外一名黄衣中年男人冷笑两声道:“真相?难道真相还不够明显吗?游魂道友是要显摆自己很聪明,有着一个与众不同的真相了?”
“我不聪明,所以我找了一个聪明人过来。”游魂说着,才退后一步,把楚风露在了最前方,“我也很想听风先生告诉我们,这个局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烈飃一皱眉,黄衣男人也面露尴尬,之前一并围攻屠一醉的另外两名高手也都或多或少有些反应,只是反应有些轻微,不容易察觉罢了。
屠一醉大笑几声,微微拱拳道:“既然是风先生,那屠某倒要洗耳恭听,这个局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以免我万妖宫背了这个黑锅,嘿嘿……”
说着,屠一醉脸上杀意愈发凛冽,显然是万妖宫有了不小损失。
“这个局的布局人,不是万妖宫。”
第一句话是个陈述句,也是一个判断句。
这个判断句推翻了所有人达成的真相,让几大高手脸上一阵抽搐。
更多的是七阶中坚,八阶砥柱们的沉默。
他们看向了自家的那些掌门人,他们不愿意相信自家的掌门人真的那么蠢,可是在风先生面前,大概每个人都是愚蠢的吧?
很多人都这么安慰自己。
但是更多的人,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