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疾驰到了他之前每个月都会过来的私人诊所，他一下车就疾步走进去，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迎了出来，跟他友好地握了握手，用英文向他解释，“我很抱歉，但是这已经是极限了。您的母亲其实上半年就已经不行了，我们用药物一直强行让她存活下来，但是这样的情况不能维持太久。作为医生，我想我需要告诉您，让病人安静地离开是最好的，其实我们在强留她的同时，她也会感觉到痛苦。”

秦宇晟心尖微微一颤，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线，他短暂沉默了片刻，最后终于问，“还有多少时间？”

医生的斟酌了一下，答道：“不会超过一个月。”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他的声音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医生挑了挑眉，回答十分官方，“秦先生，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们，我很抱歉，确实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我们强行拉住了病人，病人会非常痛苦，尽管她看起来完全没有意识，但是她还是有感觉的。”

秦宇晟看了医生一眼，眸光微闪，忽然伸手压了压唇角，男声低沉，“现在她可以移动吗？我是说，我想把她带回国，方便吗？”

如果真的要走，他也会把母亲带回她的家乡，父亲和妹妹都在那边，她不应该在人生的最后时间里留在人生地不熟的法国。

医生似乎是有些为难，“病人现在不能离开那些仪器，几个月前她就已经是靠着仪器存活下来。”

“那就把这些仪器统统带走！”他冷冷地搁下话，转身就大步朝着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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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天已经亮了，文静从床上翻身下来，伸手拉开了窗帘，远处的楼群趁着青白色的天空，这个城市即将苏醒，开始一天的喧闹。她愣愣地站在落地窗前好一会儿，最后才面无表情地转身走进了洗手间。

等她洗漱完出来之后，房门口正好响起了敲门声，她知道肯定是大哥，“大哥，房门没锁。”

谭文彬推门进来，他已经换上了一套新的西装，整个人看上去神清气爽，双手插着裤兜，站在门口，“早餐想吃什么？我现在让钟点工给你带过来。”

文静有些心不在焉地“唔”了一声，“随便吧，我不挑。”

谭文彬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的，于是说：“我一会儿要去公司，你的衣服我会让我的助理帮你挑好，下午给你送过来，OK？”

文静撇了撇嘴，随手从沙发上拿了一个抱枕，有些无聊地抱在怀里，“反正我也不出去，无所谓，给我先带几套睡衣过来就行了。”停了停，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对了，你让你的助理给我带几本医学书吧？这样，我拿笔写一下，然后你让她去买。”

谭文彬“嗯”了一声，“晚上我来接你回家，记住不要乱跑。”

“知道拉，大哥。”文静从包里找出了纸和笔，咬着笔杆想了一会儿，在纸上写下了几本书的书名，交给了谭文彬，目送他离开公寓，她这才坐在客厅中开始无聊地换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