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打人的年轻公子却仍然一副淡然的神情,自顾自坐在椅子中喃喃自语道:“哪里窜来的阿猫阿狗,也敢对本公子指指点点,真是该打!”
被楚云贬斥为屠猪宰狗之人,安胖子心中大怒,本待寻对方的麻烦,却不料,这小子出手如电瞬间扇了陈老板一个大大的嘴巴。
他在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杀猪的好手,一直自负手脚敏捷,而且经营屠宰,少不了有一些黑势力的背景,其眼光自然比普通人强出太多。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一记耳光干脆利落,而且力道控制极佳,将人抽回座椅却不至掀翻椅子。看在安胖子眼中却是震惊莫名,这小子,原来是一名江湖高手哇,而且打人前后始终言笑自若,明显一副无所顾忌的样子,这得打多少人,才能培养出这种云淡风轻的气度!
此人,绝对是大有来头之人,非自己可以招惹!安胖子颇有几分自知之明,顿时熄灭了报复的念头,将眼帘一垂,假意对付起桌上的美食,对陈老板受到的侮辱就当全未看见。
陈老板半边脸颊火烧火燎的疼痛,却不敢再吱声,只是求助的看向安胖子,哪知对方深情的研究着手中的一枚青果,对自己的目光根本视若不见。
完了,完了,马屁拍到老虎屁股上了,看模样,这小子连安奎也惹不起的样子,偏偏自己嘴贱,惹得人家发怒,这可如何是好。心中不禁忐忑不安起来,鼓起勇气正欲向楚云告罪,却见对方一瞪眼,低声叱道:“安静!”。
一声清脆的耳光后,再听得‘安静’二字戒语,不单陈老板闭口再不敢言,满桌客人也无不惊心,再没有敢高声喧哗者,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几个粉头倒落了个清净,再没有人有心情去骚扰她们。
这年轻公子好生霸道,一言不和便一掌抽翻了陈老板,震慑得那安胖子居然连屁也不敢放一声,看来是大有来头之人啊。一干粉头成日里在风尘打滚,早已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顿时将一双双美目向楚云瞟了过来。
楚云如此强势,香玉明显吃了一惊。再见得诸姐妹们羡慕的神情,她心中一动,无声无息的站到椅后,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搭在这年轻客人的肩膀,温柔的按摩起来。
被这小手轻捏,楚云非常受用,却听得天井处传来吵闹的声音,抬头望去,却见那一群唱戏之人已经离开,十余名锦衣汉子正在拆那戏台。
这些人明显训练有素,很快便将天井处的杂物腾开,便听得嘎吱嘎吱的机关响动,天井的地面便自行向上升高,形成了一个长宽各有十丈,高约一丈的平台。
这个平台构思巧妙,离地的三面画着海上升圆月的彩绘,图案与邀请函上的一模一样。在观众最少的一面却是一层一层的阶梯,直通高台顶端。
当其彻底稳固,数名锦衣汉子抱着锦墩、琴架走上台去,将其一一安顿妥当,便见一绿衣女子捧着一尾古琴走上台去。
那女子脸上罩着一袭轻纱,看不清模样,只见她将手中古琴小心的安放在琴架上,然后便自个儿坐在锦墩之上,仙翁仙翁的弹奏起来。
此女应该大为有名,在琴声响起之时,真是举座皆静,那些粉头们更是露出了崇拜痴迷的目光。
虽然听不懂弹奏的究竟是什么曲子,但听琴声激昂,隐隐有一种兵戈杀伐的气息,让楚云也情不自禁的产生了一种征战疆场的冲动。
一曲奏罢,余音犹自绕梁回环,那绿衣女子向诸人盈盈一福,也不多言,自顾自的抱琴离开了平台。良久之后,众人才仿佛猛醒一般,爆出了热烈的掌声。
掌声中,自有一众锦衣汉子撤下诸般物事。
待得场上一空,便见得三人联袂走上高台,看样子,海月大会要正式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