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子是客,自然要先请了。”
“行了,大家都是自己人,随便谁先了。”李天宇有些无奈地说道。
陈友亮见势也不再推辞,当即任李天宇拉了一把登上了车。只不过他在进入车厢内从李天宇身旁走过的时候极为小心地随口说了句“天宇,我看你还是下去将柳小姐抱上来吧,这样一会儿到了衙门也方便办事儿不是”。待李天宇反应过来的时候,陈友亮早已坐在了车厢内。
闹闹的,看来是老子没考虑周全,我说这若然怎么看起来犹犹豫豫的。可是话说刚刚秦玉燕那丫头怎么就表现得那般豪迈,而且还是做了个领头羊。
“快上来吧,若然。难不成你还害羞?不然我真下去抱你上来了。”李天宇故意这样调笑道。果然,就见柳若然先是白了他一眼,继而也登上了马车。
众人都稳妥后,李天宇冲那柳府的车夫说了地方便也转身进了车厢内,完全不顾对方是否知道驱车路线。而那车夫见李天宇如此不拘一格,还以为他会要坐在外面同自己一道赶车的。
于是马车缓缓地动了起来,不一会儿便朝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毕竟是总督府上的车,不仅行驶起来更为快速、平稳,就连车厢的空间和设施也是一流的。就见宽敞的车厢内还置有一张条形案几,上面摆放的除了文房四宝外还有一个茶壶四个茶杯。那坐席更是宽敞地一塌糊涂,整个看起来简直就是一张床榻。
在车上秦玉燕又向柳若然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事情经过。先前众人着急赶路并未多作他想,眼下却是觉得此事越想越怪。既然秦老爷是被人陷害的,那么究竟是谁去官府告发的呢?而且他又有什么凭证呢?若是没有凭证亦可将令官府的人前来绑走秦老爷,那这人在扬州,甚至是在朝中的影响力一定是相当大的。
“玉燕,你好好想想你们秦家先前都得罪过哪些人?尤其是那生意上的同行们,有哪些人是对你们家分外嫉妒眼红的。”柳若然想起秦玉燕先前就同自己说过曾差点遭到歹人的欺负,后来还是多亏了李天宇才幸免无事的。想来这极有可能是同一伙儿人所为。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家中生意上的事情爹爹很少同我说起的。”
“我知道,肯定是那葛家的人干的。那葛公子还真不是个好东西。”却见秦玉龙连忙举了举手,咬牙切齿地说道。
其实李天宇他们三人原本想的也是那葛家的人在使坏,毕竟那葛家算是秦家在整个扬州里最大的对头。只不过他们早在此前刚见过了那葛公子,而且俞帮主也答应了将那葛公子打折双腿押回盐城县囚禁起来的。所以应该不可能会是葛家在使坏。
“玉龙,你知道在扬州除了葛家之外,还有哪家的营生做得也不相上下吗?”李天宇思考了片刻后冲秦玉龙这样问道。
“天宇,你是说有那第三家在背后搞鬼,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陈友亮似是也意识到了症结所在,便小心翼翼地问道。
“应该是有这种可能性的。毕竟有同行没同利,生意场上有谁不想一家独大呢?”
“所以你才怀疑是有第三家暗中作梗,想趁机渔翁得利。”柳若然顺着李天宇的揣测说道。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了。反正先前从未听爹爹提过别家的,而且据我所知,除了那葛家,剩下的盐商基本都是一些小贩。他们中最多也才两条船,而且那船也不是专门用作贩盐的,反倒是像给家中置办柴米油盐的。”秦玉龙倒是没少在那秦老爷身边听到这些生意上的事,长期的耳濡目染使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自家这生意的经营状况的。
“这倒是有意思了。”却见崔颢似是有些兴奋地说道,而李天宇众人则是沉默不语。
约莫过了两盏茶的时间,众人便来到了那总督衙门。除了那赶车的车夫外,在场的基本都是头次来这总督衙门。就见那衙门的门楼似是居高临下般地危耸着,气派无比,大气十足,同时亦给人一种似要压倒门前众生的错觉。
不愧是省部级政府大楼,闹闹的,这规模跟后世公家单位的奢华程度算是一个水准了。怪不得早有古人说过“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李天宇不禁在心中暗叹道,而另外几人除了柳若然之外也皆是一副震撼的表情。
“何人擅闯总督衙门?”众人刚朝那总督衙门的大门迈出一步,便闻一道声音自门房处传来。
“不得放肆,是大人府上的千金带了朋友过来寻大人的。”就见柳家的车夫走上前来冲那门房说道。
“大人正同巡抚大人在会见要客,之前有下令任何人不得接见的。众位公子、小姐,您看要不容小的前去禀告一声。”一位衙差自大门后的门房处走来冲众人说道。很显然他也是认出来了这位柳大人的御用车夫,既然真地是大人府上的千金前来寻找大人,那自然不好将话说得太死。
“巡抚大人也在?究竟是在会见何方神圣啊?”陈友亮颇为吃惊地自言自语道。
“有劳了。”李天宇听罢虽然也是有些意外,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冲那衙差微微点头道。
随即那衙差便向院内奋步跑去,只留下了众人站在原地窃窃私语。李天宇隐隐觉得这事情有些奇妙,难不成真是朝廷派了官员过来整治这江浙的盐税来了?可是不应该啊,看这样子柳伯父和老爸也只是刚刚得知有京官或者钦差过来扬州啊。闹闹的,难道对方是个习惯走“微服私访”套路的主?
“众位公子、小姐,柳大人发话了,大人说他现在公务缠身,无暇接见诸位。所以还请众位公子、小姐回府吧。”却见那衙差又跑着回来向众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