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城头上共有卫所兵三千余人,青壮近两万,从武库中挑选了刀枪,给青壮做了简单的编队。
凤阳城高四丈,夯土而成外附城砖。
贼军没有火炮,没有投石机,也缺少战弓,猎弓骨箭对于全副武装的军卒杀伤力不大。
“除了人数差异大之外,倒也没有其他难题。”常威细细对比敌我形势。
眼看着贼军到了城墙四百步之内,常威高喊:“弦!“
弓箭手将弓弦一端的铁环钩在弓臂上。
“试!“
一名中等身材,三十来岁的弓箭手,四十五度抛射出一红色响箭,箭矢落在一百八十步的位置上,常威心中有了底。
等到乱糟糟的贼军前锋跨过红色响箭。
常威高声呼喊:“射!“
四百名弓箭手,用尽全力将手中的战弓拉开,将第一支箭以四十五度仰角抛射出去,攒射贼军最密集的一片区域。
正在阵后观战的贼军领,看见明军怪异的举动,心下一惊,只是他以前从没见过大军作战,这些日子杀人杀得顺手,志得意满,仿佛明军都是羔羊,眼前的城池就是自己家的菜园子,正想着这怎么享受里面的女人呢。
这回有些不妙啊?难怪早上右眼皮直跳,还以为是这些日子虚的呢!
贼军正嗷嗷叫唤着,闷头向前冲杀,似乎谁先奔到城墙就能得到一个娇滴滴的城里小娘子似的,猛然间霍里看见天空中飞来一阵密集的黑点。
生性胆小的霍里,本能的止住了脚步。
骤然间,黑点像暴雨一般落了下来,出一阵慑人的啾啾声,紧接着是一阵利器入肉的噗噗声传来,数十道血箭飚射而出,在阳光的照射下划出妖异美艳的弧线,随后而来的是一声声杀猪般的惨叫。
低头一看,周围的几十名伙伴身上,全都插着一支支拇指粗细的羽箭,羽箭位置的不一样,造成的效果也不一样。
插在大腿上的那位,恐怕是射中了动脉血管,血液颜色最鲜艳,飚射的最远,殷红的血液顺着箭头切割出的创口,喷射而出,用手都捂不住,生命从指缝里飞流逝着。
胸口中箭那人,羽箭错开了心脏,却戳破了柔软的肺部,血液呛进气管,从口鼻中呛出血沫来,肺叶的碎片堵住呼吸道,随着空气从伤口吸入呼出,出哧哧的响声。
咽喉中箭那位,粗大的箭支直接刺破气管,箭头有力的刺入颈椎,切断了下半身的控制,如死蛇般躺在地上抽搐,偏偏一时半会死不了。
一瞬间战场安静了下来,霍里和他的小伙伴们全都惊呆了。
常威没给他们机会,又是厉声高喊:“射!“
七八十名呆愣愣的贼兵被射到,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成凄厉的乐章,他们不是没见过死人,只是一时间从杀人者变成被杀者,难以反应过来。况且在他们的印象中,弓箭怎么可能射到那么远?
霍里反应极快,转身向后跑去。
不知所措的贼兵们见有人逃跑,一声喊,像潮水般退去。
领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士兵居然跑了回来。没人敢去救自己的同伴,仿佛那一段距离被死神诅咒过。
天可怜见,贼军猎户们,平日用弓箭都是直射的,那见过军队的战法,更遑论是弓箭手成规模,大区域覆盖的攒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