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闻言一怔,随即苦笑一声,说道。
“真人不必宽慰我,我有自知之明,前番我前往玄坛问道于长春真人,真人熬不过我日夜纠缠,便为我查探了根性福缘,而后却只传了一门吐纳养生之法便不再多言,我回去之后多番思量,想来必是我根性福缘皆是下乘,今生怕是与道无缘,只是因为真人不曾明言,我才心中存着些许侥幸,自欺至今罢了!”
他轻叹一声,接着说道。
“我曾多番听真人言告,修行之人最是讲究根性福缘,这纯阳门即是玄门道脉,仙道真传,怕是更加如此,我这块浊胎顽石想要列入门墙,实是微乎渺茫!”
那老道听他这般自弃之言,又思及自家如今年已过百,却未闻正法真传,不入仙道正门,不禁感同身受,心下戚戚,叹息一声,自语道。
“非吾无心,唯机缘尔!”
二人心念纷杂,各有所忧,半响无声,不免松懈了警惕。
这时,从旁传来一声轻喝,只听来者说道。
“你二人是什么来历,来我纯阳山有何事?”
那老道和青年听得这声轻喝,当即回了神,寻声望去,不禁心下一惊。
你道如何,原来那来者非是寻常,乃是一个鱼头人身的妖怪,遍体灰色鳞片着体,手中持一柄青灰鱼叉立在溪水之中,看模样有些怕人。
那老道修持外道法门多年,炼就了不少护身之法,见识也算广博,到还算镇定,而那青年不过是**凡胎一个,虽看过许多志怪杂书,也道听途说许多,但哪里见过这般真切的妖怪,见那鱼妖模样有些狰狞,心下不禁惴惴,便将脚步朝着老道挪了挪,以防这妖怪暴起难之时,孤立无援独木难支。
那老道也适时上前几步挡在青年身前,左手中拂尘横在身前,右手笼在宽大的袍袖之中,捏着两枚符篆,以备不时之需。
他二人摸不准这鱼妖来意,有些警惕,只听那老道回道。
“我二人乃是途径此地的旅人,敢问这位大王有何见教?”
那鱼妖闻言,嗤笑一声,说道。
“你这道士休要巧舌诓我,方才我在溪中分明听得你二人议论我纯阳门,此时狡辩,实在可疑,莫不是心存诡诈,前来图谋不轨!”
随即他将鱼叉一指老道,喝道。
“宵小之辈竟敢来我纯阳山作乱,还不束手就擒!”
言罢,擎起鱼叉便要上前来打。
好在那老道和青年听他所言,似是与纯阳门有所关联,见他上前来打,连忙后退,口中说道。
“大王且慢动手,我二人乃是山下姑射国臣民,这位是我国圣上第三子竟陵王吕子谦,此番乃是奉我国圣上诏命,前来纯阳山寻求纯阳门仙人相助,有纯阳符召为信物。”
言罢,便看向那青年,也就是姑射国三皇子竟陵王吕子谦,那吕子谦会意,当下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符递了过去。
那鱼妖接过一看,只见玉符上面篆刻着纯阳二字,通体流光溢彩,甚是不凡,奈何他不过是纯阳山碧波湖青蛟敖青门下的小妖,哪里见过纯阳符召,也不知这枚玉符真假,不禁有些踌躇,转念又想到如今自家已然是纯阳门下,不可在外人眼中丢了颜面,思忖片刻,便有了主意。
只听他说道。
“我乃纯阳山碧波湖敖青大王门下,我家大王乃是纯阳门巡山护法,你二人且随我来,先见过我家大王,由他定夺才是!”
那鱼妖将纯阳符召捏在手中也不归还,就在溪水之中涉水先行,老道和青年对视一眼,也无他法,只得随着鱼妖一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