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那玄门正教果然非是我等散修得以揣测的,这一代纯阳门掌教纯阳子道行着实不俗,又身怀诸多异宝,兄弟我点齐了府中兵将,又有我那至交好友黑风山黑风洞的黑风大王和他手下八百儿郎相助,与那纯阳门摆开阵势相斗,却只几个照面便被杀的人仰马翻,就连我与那黑风大王二人合力斗那纯阳子亦是几个照面便被杀的险象环生,岌岌可危,若非五竹真人念我等在他门下听道,有一番香火之情,为我等求情说和,我等今日怕是……”
“唉!”
叹息一声,又饮下一杯闷酒,敖青这番半真半假的述说,却着实叫那赤鳞大王听得心惊不已,他虽多有耳闻,玄门正教底蕴深厚,厉害无比,却因没有打过交道,少有直观印象,是以也并不十分在意,然而今日敖青一番话却叫他心里咯噔一下,有了深深的忌惮。
要知道他自从得了广明散人衣钵传承,便养就了一番高人一等的傲气,别看与敖青哥长弟短的热切相交,却只不过是看在往日故交的情分之上,又夹杂了一些人前显摆的意图,先前邀请敖青入府长住,亦是心知自家修为稳压敖青一头,存了将他收之麾下的心思。
不过他虽傲气,却并不糊涂,见识过敖青手下妖兵鼎盛,又有龟八公这等不俗的妖将,自知以自家如今道行压服敖青容易,但真个要镇压一府妖兵却着实有些为难,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他本身没有甚么厉害的法宝,广明水府之中虽有广明散人法门传承,却也未曾留下甚么了不得的宝贝,因此这赤鳞大王也是有自知之明,更何况一旁还有个较之敖青还要厉害三分的黑风大王相助,这等壮伟阵容却被纯阳门这一代掌教秋风扫落叶一般轻松扫平,这般道行实力着实叫他心惊胆寒,忌惮不已。
转念又想到此番他乃是奉了龙七太子赦令,探查那纯阳门,想来是东海龙族欲要与那纯阳门为难,那东海龙族统御广大东海水族,麾下七十二路妖王何等庞大势力,又岂会是区区一个玄门正教能够抵御的,更何况这纯阳门还是元气大伤,如何能抵御东海水族碾压。
自家不过是奉命行事的一个区区马前卒,做些探听敌情的工作,只需好生约束手下,想来也不会惹祸上身,任凭那纯阳门再是厉害,也是个等死的份。
想到这里,心中忌惮不禁而消,嘴角一扯,脸上生起一抹笑意。
他这番变化,却被一旁明里装作饮酒,暗里却默默关注他的敖青看在眼中,不知他动了甚么主意竟然不再忌惮纯阳门,敖青本意是夸大纯阳门实力叫这赤鳞大王有所忌惮,稍缓行事,好叫他回禀叶知秋,有个时间准备,此时哪里能叫这赤鳞大王宽心如意,眼珠一转,又生一计,便饮下一杯酒,长叹一声。
他这番表现果然引得赤鳞大王又瞩目过来,便趁机说道。
“哥哥见谅,且恕兄弟我直言!哥哥手下四千多儿郎,兵强马壮,军容鼎盛,又有四位大将辅佐,实在是威武雄壮,气势非凡,再加上哥哥本身道行高深,玄功精妙,横扫一方着实容易,只是与那纯阳门相较,却还是远远不如。
好叫哥哥知晓,非是兄弟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实乃是我自家亲身经历,如今见得哥哥亦要步我后尘,这才忧心焦急,忠言逆耳,且告知哥哥,那纯阳门中有一门阵法,实在厉害,一经布置,便是改天换地,我府中妖兵与黑风大王手下儿郎,入得阵中不过一时三刻,便折损大半,若非及时休战,怕是尽数要被剿灭。
后来,又经我多番打探,原来当时那纯阳门布阵弟子不过是门中新近门人,那纯阳子却是存了历练门人的心思,叫这些新入门的弟子前来与我争斗,然而那阵法威力却是叫我心惊胆寒,如是当时布阵之人修为再精深一些,我等怕是一个照面就要尽数葬身其中了。
此事尽数告知哥哥,却是兄弟我不忍哥哥大意受难,更何况府中还有四千多我水族好儿郎,若依兄弟愚见,哥哥还需三思而行,若哥哥执意与那纯阳门为难,也请哥哥万事小心,切莫大意!”
言罢,便装作拳拳心意,目光灼灼的看着赤鳞大王。
他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述说,果然叫那赤鳞大王感动莫名,心下连道。
“我这兄弟竟然这般真心待我,我且不能再心存顾虑,且与他说些掏心肺腑之言!”
这般想着,手上连连举杯敬酒,也情谊切切的说道。
“兄弟这般以诚待我,叫哥哥我着实感动,不瞒兄弟,那纯阳门这般厉害,我这府中儿郎着实不敌,不过,此事乃是那东海龙七太子赦令,非是哥哥与那纯阳门为难,而是东海龙族之意,想那纯阳门再是厉害,也不过是一个玄门教派,如何能抵挡东海水族军威,我广明水府不过是区区马前卒,招惹不到这般倾覆之祸,兄弟大可放心矣!”
说着,颇有些得意的自饮一杯,满以为自家这些心思乃是高明之举,必能打消敖青担忧,甚至引得赞同,谁知,敖青闻言非但不欢喜,反而面上愁眉紧蹙,看似越忧愁,叫他觉得面上有些难堪,心下不喜,正要开口问,便听得敖青已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