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多虑了,太子如今这么帮衬着良贵人,将来良贵人生的阿哥怎能害太子呢?必当是辅佐太子的贤王啊。”苏麻嬷嬷劝导,原来正是年幼的太子担忧良贵人的身子,特意跑去慈宁宫哭诉,讲出了百花宴席上的阴谋诡计。
太子的生母孝诚皇后为太皇太后当年为皇上亲自挑选,入主坤宁宫的,所以更是疼爱这位嫡亲太子。
太子所讲,牵连甚多,太皇太后思量过后,才来乾清宫找皇上的。
“将良贵人有孕的消息,传出去。”太皇太后对视着苏麻嬷嬷。
苏麻嬷嬷先是一愣,随后恭敬道,“是,格格。”东西六宫如若得知良贵人有孕的消息,该是何等的风波?
步辇周围都是左右相随的宫人,毕恭毕敬的侍候着,凤仪尊贵。
太皇太后紧盯着前方的金黄琉璃,满眼光泽,皇上虽应了自己,但情爱之事,纠纠缠缠,本就不清,哪能断的利索?良贵人的命可以留,但腹中的皇子便要看上天的安排了。
直到太皇太后去世前夕,她仍记得这日步辇上沉思,看着聪慧隐忍、温润优雅的八阿哥,她知道太子不可能顺利继承大统,皇子间的争嗣将会暗无硝烟,这手足相残,煮豆燃萁,何等的悲哉?悔哉?却已于事无补。
承乾宫内,佟佳贵妃手指上的金鞘将浅雕红木桌上的粉彩开光尚口尊扑倒在地。
“娘娘息怒啊。”玉镯哆嗦的跪倒在地。
“贱蹄子,都是贱蹄子,在大牢里都能怀上龙种。”佟佳贵妃得知岚音和温妃有孕的消息恼羞成怒。
东西六宫的嫔妃皆有子依靠,唯独自己,入宫数载,却依然无出。
虽抱了德嫔的四阿哥抚养,却令人嘲笑。
可恶真是可恶!
“没想到皇祖母竟如此偏袒那贱蹄子。”佟佳贵妃话锋尖锐。
“听宫人讲,那定贵人已经认罪了,原来那赵嬷嬷是定贵人的同乡,定贵人入宫时受了赵嬷嬷的照拂,如今当了主子,便帮着赵嬷嬷报复太子,才会出此奸计,并嫁祸良贵人的。
因为主谋是那已经死了的赵嬷嬷,太皇太后念定贵人年幼无知,受奸人蒙蔽,特赏赐了恩泽,打入冷宫三载,抄写经文万卷,以示惩戒,良贵人和落霜暂在宗人府调养身子,待好转后,再行回宫。”玉镯讲着慈宁宫传出的懿旨。
“哈哈,漏洞百出,蒙骗世人的把戏,皇祖母竟也被贱蹄子迷了心智。”佟佳贵妃气恼道,谋害太子此等大事,却仅仅是一个烧火的老嬷嬷主使,颠倒黑白,真是笑话,定贵人真是乖巧啊,甘愿成了挡箭的靶子。
“娘娘,不可啊,太皇太后的人可是遍布紫禁城啊,若让有心之人听去了,可是要生事端的。”玉镯小声劝慰。
“本宫现在已经成了后宫的笑话,还怕什么?”佟佳贵妃竖着柳眉。
“娘娘莫要心伤了,国舅爷的药用过好一阵儿了,娘娘的喜事也定不远的。”玉镯奉承道。“听闻那良贵人的身孕不稳,咱们可是?”
“如今温妃才是打紧的,良贵人定会有人替咱们收拾她的,用不着咱们出手。”佟佳贵妃脸色微亮,“去告知敏贵人和百合,如今长春宫中只剩下她一个主子了,事情要好好办。”
“娘娘的意思是?”玉镯偷偷瞄着。
“一同进宫的人都有了身孕,敏贵人同样承续雨泽,怎能落在人后呢?找个稳妥的太医给敏贵人好好瞧瞧。”佟佳贵妃点拨着。
“是,娘娘,奴婢懂了。”玉镯低着头,看来娘娘心中早有了计谋。
佟佳贵妃怒瞪着柳叶弯眉,话锋一转,“储秀宫那边怎么样了?”
“回娘娘,储秀宫内都是当年孝昭皇后身边的老人儿,还有几个从自家带来的家奴,实在是不好下手啊。”玉镯低着头。
“废物,不惜任何代价,想尽办法,务必要那孩子腹死胎中,绝对不能生下来,温妃不是旁人,皇子落地,必定晋封,到时候本宫便要屈居人后了。”佟佳贵妃咬着牙根儿。
“是,娘娘。”玉镯忐忑回道。
佟佳贵妃面带冷笑,柳叶眉心中间添了几分凌厉,两片薄唇微微张合着,“去将咸福宫的僖嫔和永寿宫的荣嫔找来,本宫要看看她们的意思。”
“娘娘是要?”玉镯瞄着问道。
“如今宫中最为恩宠的便是德嫔和温妃,惠嫔与通嫔就在钟粹宫中守着她们的大阿哥终老一生吧。
当年孝昭皇后暗地里受了多少委屈,僖嫔和荣嫔最清楚不过了,本宫还得好心提点她们一下啊。”佟佳贵妃绾色的外褂上蝠寿双福,尊贵典雅。
想着百花宴席上温妃那挑衅怨恨的眼神,僖嫔和荣嫔胆怯又嘲弄的讥笑,佟佳贵妃暗道,既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还是要同舟共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