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的那个变故,一直是四喜心中的一个梗。白鹿见四喜如此,低头发出一声轻叹。赤阳子已经成为了四喜的一丝执念,执念确实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四喜会一直以杀死赤阳子为目标不断的进步。但事物都有其两面性,执念与业障相伴。堕入执念,心魔也会是随之而生。
修道之人,最为忌讳的东西便是心魔。心魔入体,轻则,坠入魔道,性情大变。重则,道消身死,永不超生。
白鹿也不想去劝说了,因为她知道即便自己劝说也没什么用。四喜的执念太深了,毕竟死的是他相依为命的爷爷啊!再者,四喜一直对自己的爷爷心有愧疚,在老人家活着的时候没有尽一点孝。两相之下,可以遇见,心魔入体已是迟早的事了。
白鹿在担心,但四喜却丝毫没有自觉。他沿着大路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一块巨大的牌坊。牌坊通体由红木构成,高数十丈。其上龙飞凤舞的刻画着三个大字——城南大街。
四喜深深的看了一眼,而后一步踏入。这里似乎是一个分界岭,牌坊里面安静而幽深。两旁是一座座青砖灰瓦的四合院,还有一处处门面不大的绸缎庄、针织铺。这里似乎是老年人的居住区域,里面很少看见年轻人。到处都可以看到老人们,他们在门洞里晒着太阳,相互聊天。而一些孩子们更是在胡同里奔跑、嬉耍,偶尔可以听到几声悠扬的叫卖声。不仅如此,挨家挨户门前都种着绿松柏,在绿树蓝天的衬映下,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惬意。
四喜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小桑村,他心有感触,觉得自己似乎与这天地,与这环境融为了一体。他的眼中,这里似乎不在是京城,而是小桑村!
四喜的一颗心不断的颤动,他已经失去了目标,随意的走动。只觉得,自己的脚下越来越轻,就好像随时都可能飞起来一般。而后,他又有一种直觉,自己似乎随时都能遁入地下,不是使用遁术,而是随心所欲的遁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四喜的心越跳越激烈,与极快的心跳同来的是,自己的心境。他现在觉得自己很“爽”!一股强大的自信感油然而生,他甚至觉得就算是元婴期、化神期修士在这里,他也可以与之抗衡。
信心的膨胀,四喜眼前的景物再变。虽然眼前还是那一副安静、祥和,充满生气的城南大街,但他的目光却变得沧桑起来。他的双眼似乎穿越了时空,看到了城南大街从诞生到现在的一幕幕。一代代人在此繁衍,孩童无虑奔跑嬉戏、少年得志出门闯荡、老年回归安享晚年,万物的始终似乎都在四喜的眼中一览无余。
四喜已经陷入了一个极为奇特的顿悟中,他虽然睁着眼,但看到的却与真实的场景完全不同。
“我眼中的世界,可以二分……”
四喜口中喃喃的嘀咕着,他脚下的步子也变得玄妙起来。看上去还是随意在行走,但这步子却好像能够跨越一切。四喜的灵魂慢慢的离开身体,但他的肉身还在行走。当灵魂快要完全与肉身分开的时候,一股吸扯力猛地从丹田中迸发而来。
受到这股吸扯力的影响,四喜的灵魂再次回到肉身,但这一次二者似乎变成了两个个体。以前四喜的灵魂与肉体是一体的,但现在,灵魂是灵魂,肉身是肉身,只不过它们被强行粘贴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