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瓷生对着外面黑透了天,微光映脸上。
那时孤勇,仿佛又回到了身上。
屹湘却忍不住身子一颤。
“我离开时候,告诉他,我会等他,要他放心。他说瓷生,我马上打转业报告……我等他。多久都等。母亲得知,知道打骂都没有用,只说瓷生你以后不要后悔。我不会后悔。可不久之后我就发现自己怀孕了。我不后悔,但害怕。怕再影响秦天。偷偷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体质,动手术会有危险……当我要冒着生命危险失去一个孩子时候,还很可能终身不孕,这个选择是很显而易见。我自己着急想辙,毫无头绪。亚拉悄悄问我打算怎么办?我懵了一下。她说其实不用问也知道我想怎么办。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看上去绝顶聪明一个女子,一步一步走进了傻子都不会走境地。我把事情都告诉她了。后我说我要把孩子生下来。她看了我足足有五分钟没说一个字。然后她说我们得想想办法。我不知道她怎么做到。总之我如愿休学一年。亚拉说离开学校你准备去哪儿要干什么就别再告诉我了,我知道已经够多。说是那么说,她还是塞给我一个信封,告诉我说多保重。她后说如果秦天那王八蛋敢对不起你,就让他选怎么个死法儿吧——亚拉应该没有料到,这就是一语成谶……秦天并没有对不起我。他是牺牲了战场上。”懒虫
屹湘咬紧牙关才没有叫出声来。
一股子锐痛从胸口直直捅了进去。
“转业报告已经打上去,上级调研后没有批准,接着部队接到作战命令,他便听从指挥上了前线——这些是后来,他战友告诉我。那时候我藏湘西乡下待产,与世隔绝。母亲带着筠生陪着我、照顾我,但所有外面消息,她都不告诉我。她每隔几天出去一趟。像间谍一样收集着情报,包括秦天部队上了战场,包括秦天名字三月下旬一天被印了军报标题中……她都没有告诉我。我跟秦天说是这段时间为了我们俩好我们不要通信了,没有他消息我并没有怀疑。母亲靠她经验和知识判断我是不能乡下生产,预产期到时候,她果断带我上省城。一路颠簸,刚安顿下来,阵痛就开始了……送往医院路上开始大量出血,进手术室时候,我已经要昏迷,意识尚清醒,听到医生说全力抢救,听到母亲说‘保大人’。我不同意,可也没有力气说,就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之后……医院已经不是我住进去那间。母亲不,我问护士,我孩子呢?护士说我是转院来,而且她刚交、班,其他她不清楚……母亲回来了,憔悴不堪。她说孩子生下来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