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日军来了”壕沟里的家伙们乱糟糟的奔跑着躲避炮击。 “进防炮洞,进洞”有经验的老兵听见炮弹破空的声音都钻进了防炮洞里,喊着那些乱哄哄到处乱窜的家伙快进洞。
“书生,书生”
“在呢”
在接连不断的炮击中叫喊让赵志的嗓子有些嘶哑,严世军蹭到赵志身边的时候,日军的炮火还在不停的轰击壕沟,被溅起的石块和泥土几乎要把赵志整个人给埋起来了。“通知黄毛,打照明弹”赵志抖着身上的土,冲着严世军大喊着。赵志他们的壕沟不长,只有2oo多米,爱德华的炮兵被赵志留在了后面山里。
很快严世军就通过步话机联系了爱德华,两颗照明弹被迫击炮打上了天空,把阵地前照的一清二楚的。“开火,开火”日军已经冲到离壕沟只有3o米了,赵志骇的大喊开火。要是被日军冲进壕沟,一场混战下来,即使把日军顶了下去,赵志他们也会是残胜。
壕沟里突然迸出上百道火舌,射向正猛冲过来的日军,就连坐镇的青木,都听见了加兰德步枪叮叮当当跳空弹夹的声音。“轰”“轰”山上的爱德华也开始用迫击炮轰击日军,放眼看去,整个山前都弥漫着火焰和浓浓的硝烟。相对于没有任何掩护的日军,赵志他们稍稍要好些,除了炮击,暂时日军的冲锋还不能对他们构成威胁。
王田双手抱着头,死死的趴在防炮洞里,他的耳朵除了嗡嗡声再什么也听不见了。他很想和大家一样,趴在战壕里向日军射击,可是他不敢,他没有那个勇气。王田是家里的独苗,当兵是被抓了壮丁的,打了四场仗却一枪都没有开过。一路溃逃进了云南,被整编进了远征军,看他识些字,被空运去了兰姆伽整训。本来是要做文书的,却被配来了先遣营,光是穿越丛林,就让王田丢了半条命了。这个乡绅子弟从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就连战壕也是相熟的士兵帮着给挖的。
炮击停了,终于停了,王田麻木的瞪着眼睛,机械的爬出了防炮洞,没错,是爬着出去的。浓密的烟尘让王田喘不上气来,他张开嘴想吸一口气,却被硝烟里的血腥气呛了一口。恐惧和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逐渐了吞噬了他的意识。“王田,你他娘的给我滚过来”一只手抓住了王田的前衬,猛地把他拽了过去。
王田被突如其来的力量给拽了个马趴,一头扎在了壕沟里。“按住这里,按紧了”王田的手被放在了一个热腾腾滑腻腻的地方。“啊”看清楚了的王田失声大叫起来,那是鱼宝,是和王田一个排的兵。鱼宝的肚子被弹片豁开了,青灰色粘着血的肠子从伤口里冒了出来,王田的手正按在了鱼宝的伤口上。“鬼叫什么?”清冷的声音训斥着王田,刚才拽王田的那个家伙凑了过来,是营里的救护兵方天宇。
方天宇把鱼宝的肠子又塞进了肚子里,麻利用针线把伤口缝了起来,撕开一包止血粉撒在鱼宝的伤口上,再绑上纱布。“抬着他的脚,把他送上去,快点”方天宇粗暴的抓过一个同样浑身抖的家伙,让王田和他一起把昏迷的鱼宝抬回山里去,那里有医疗所。
王田猫着腰偷偷的向战壕外面看了一眼,山坡下都是一片土黄,王田知道那是日军。在被方天宇踹了一脚之后,王田和另一个士兵抬着鱼宝,冒着四射的弹片和子弹,向山顶的救护所跑去。炮击稀疏了不少,但即便是这样,王田还是觉得脚下一震一震的。钢盔已经跑掉了,王田不敢停下去捡钢盔,他怕和鱼宝一样被炮弹炸伤。
一路小跑着进了山里,救护所里的忙碌异常,伤兵很多,几乎都是被炮炸伤的。救护所一角的空油桶里装满了满是血迹的绷带和纱布,抬着鱼宝进救护所的王田被脚下绊了一下,斜斜的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看着点,瞎跑什么?”一声呵斥在王田的耳边响起,“哦”王田不自觉的挺直了身体,说话的人是袁青青,营座赵志的女人。
袁青青的脾气很暴躁,先遣营里的老兵们没有不怕她的,据说这个袁青青是和营座一路从缅甸杀回来的,也是个见过血杀过小鬼子的主。先遣营里只有为数不多的十几个女兵,长得最漂亮的就数袁青青和琳达了,可惜她们都是营座的女人。王田常在暗地里骂赵志,为什么营里漂亮的女人都被赵志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