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道又一道繁复的礼节之后,敏瑜总算坐到了喜床上,她听着远远近近的喧哗声,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有淡淡的欢喜,有浓浓的不舍,若隐若现的期待,挥之不去的羞涩……
杨瑜霖怔怔的看着一身喜服坐在喜床上的敏瑜,他的情绪来得简单很多,除了浓烈的喜悦之外只有一种被幸福充斥的晕乎乎的感觉,那个机敏灵慧的小姑娘真的成了他的妻,成了那个要和他相濡以沫,相厮相守一辈子的妻!
接过喜娘递过来的秤杆,用它挑开盖头,看着因为浓妆而显得有些陌生的脸庞,杨瑜霖的心忽然踏实了,一旁的喜娘说了几句吉祥的套话便端来合卺酒,看着两人喝完,喜娘便将杯子掷之地上,而后笑着道:“一仰一合,大吉!”
杨瑜霖是习武之人,自然看得出来那喜娘丢掷杯子的手法颇不简单,显然是练过的,想必杯子在她手里定然能丢掷出这“大吉”之相,但却也不说破,只是轻轻地的挥挥手,喜娘知道新人有私房话要说,便笑着离开,房里侍候的丫鬟婆子也一并离开。
“累了吧?”杨瑜霖的声音很轻很柔,他从未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但是却一点的都不生疏,他看着敏瑜眉宇间淡淡的,不细看几乎看不出来的倦容,道:“我要出去敬酒,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才能完事,你不用管我,吃点东西就早点安歇,我已经让人在外间准备了软榻,晚上在那里将就一夜也就是了。”
点头同意他们早点完婚的时候,丁培宁便和杨瑜霖说了,早点完婚可以,但却要顾及敏瑜的身子,将圆房的日子推迟。杨瑜霖也知道。同意他们早日完婚有很多考量,也知道敏瑜年幼,这么早圆房对她来说不是件好事,要是不小心有了身孕,那对她而言就更不好了,自然点头同意。至于推迟到什么时候,丁培宁没有说,杨瑜霖也没有问,但心里却也想好了,起码也要再过个两年。那个时候,敏瑜的身子会更长开一些,他们的感情也会更稳定融洽一些,圆房自然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敏瑜轻轻地点点头,她知道自己的新婚之夜必然和他人不一样,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她关切的道:“你应该也饿了吧,要不陪我一起吃点东西,再出去敬酒?我听二哥说了。这两个月你那些成亲的师弟大婚的那日都被灌得不省人事,也听二哥说他们都已经放出狠话,说不将你灌醉誓不罢休。你多少吃点东西,这样的话就算喝醉了也不会太难受。”
听着敏瑜关心的话。心里流过一股暖流,杨瑜霖想想,便也笑道:“那我们便一起吃点东西吧!”说着,伸出手。敏瑜稍微迟疑了一下,便带了几分羞意的将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掌心。
或许是因为习武的原因,杨瑜霖的手很粗糙。手指掌心都有厚厚的茧子,相反,敏瑜的手极为柔软细腻,肌肤也十分白皙,但这一黑一白,一粗糙一细腻的手和在一起却又一种难言的和谐。
“你的手冰冰的!”杨瑜霖轻声道,情不自禁的握紧敏瑜的手,他力道掌握的极好,刚好将敏瑜的手紧握,让她有一种被人珍重的感觉,却又适当的放松,不会让她觉得被禁锢。
“我的手一年四季都这样,夏天最舒服,再热的天气也不会觉得太热,冬天就遭罪了,等不到下雪的日子,就要抱暖炉。”敏瑜笑着回了一句,她一年四季体温都偏低,是那种怕冷不怕热的,但又和那种体质偏寒的人不大一样,除了冬天需要多加件衣裳,早点抱上暖炉之外,一切都好。
“肃州苦寒之地,最冷的天气滴水成冰,你跟着我过去,定然要吃不少苦的。”杨瑜霖看着敏瑜,想到她去了肃州会受冻,便有些过意不起,只是再觉得抱歉,他也不后悔这么早早的将她娶进门,更不会改变主意,让她留在京城。
“能吃多少苦啊!”敏瑜笑着,肃州是什么样的地方,又是什么样的条件,她心里已经很清楚了,她笑着道:“顶多怕冷的天气窝在家里少出门便是,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敏瑜都这么说了,杨瑜霖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牵着敏瑜的手,坐到桌前,桌子上摆放了不少吃食,敏瑜知道,这些东西大多都是好看不好吃,或者干脆就是既不好看也不好吃,只是有个好彩头的。她事先已经问过,那些勉强能入口,捡了几样和杨瑜霖一起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