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夫人,真是太抱歉了!”敏瑜偏头看着主座的董夫人,脸上带着深深的愧疚,道:“我真的没有想到不过是送点过节的菊花糕,就闹出那么多的事情来,还连累董夫人背上监管不力的名声……”敏瑜的声音带了些许的哽咽,她看着董夫人道:“事情出了之后,我就派人送了拜帖上门,不为别的,只想当面向您说声抱歉,但却一直得不到您的回应……唉,昨天接到夫人的请柬的时候,我这里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敏瑜的话让董夫人气得咬牙,善堂出事的那天她确实接到了敏瑜让人送过来的拜帖,没有回应是认为敏瑜那是故意来气她的,她正在头疼怎么和齐守义谈判,怎么尽可能的挽回损失,哪里还有心思和她见面斗心机,自然回绝了,没想到敏瑜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件事情拿出来说,这个不是故意气人吗?
但是,她却不得不笑脸相迎,道:“丁夫人这里哪里话?您不怪我监管不力,让那些人肆意妄为,险些给您添麻烦,我就高兴了,哪里还能让您说抱歉呢?”
“您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敏瑜轻轻地拍着胸,一副总算放心的样子,她笑着道:“我到肃州之前,便听说董夫人最是宽容大度,我之前还不敢肯定,这回倒是没有疑义了。对了,董夫人,不知道夫人今日请我等过来,有什么吩咐呢?”
“这个我也想知道!”敏瑜话音一落,董夫人都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便有人附和了一句,敏瑜偏头看过去,脸上的笑容立刻淡了很多,来的却是在京城去探望李安恬时,在封府有过一面之缘,疑是封维伦妾室通房的女子。
和上次所见不同。她不再是一身中规中矩毫无特色的打扮,一袭鹅黄撒花的裙子外,套了一件银红色的褙子,头上的凤钗,耳朵上缀了珍珠的耳环,皓腕上的金丝手镯……她原本就有十分颜色,这么一精心装扮,越发的动人,硬是将在场的女子都比了下去。
“车太太,你可算来了!”和敏瑜骤然变冷淡的表情不一样。董夫人脸上的笑容更热络了几分,她笑着迎上前,携着车秀娟的手,笑着道:“虽然也给你送了请柬,但我可还不敢期望你能光临寒舍!”
“董夫人这是在埋汰我吧!”车秀娟笑弯了眼,脸上透着和董夫人如出一撤的亲昵,道:“董夫人相邀,秀娟哪敢不来呢?”
“你才是说话埋汰我呢!”董夫人笑着嗔了一声,而后偏头对敏瑜道:“丁夫人。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车秀娟车太太,她和您一样,都是从京城来的。你们可以多亲近亲近!”
敏瑜冷淡的点点头,却连个笑脸都欠奉,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她对眼前这绝美的女子半点好感都欠奉。
敏瑜如此这般不给面子。别说车秀娟,就连董夫人都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董夫人打了个哈哈。但没等她说什么话揭过这一节,到了肃州之后一直受人尊重,被人追捧,有些忘乎所以的车秀娟却不想就这么就算,她脸上带着笑,嘴上却不客气的道:“丁夫人好大的架子啊!”
敏瑜斜睨她一眼,却没有和她说话的意思,而是偏头,对身旁的王夫人,道:“婶娘,怎么不见菁菁?”
“菁菁没有来!”王夫人虽然不知道敏瑜为什么这般不给车秀娟面子,但她却相信敏瑜这样做自有道理,便也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你……”车秀娟觉得自己的肺都要炸了,她恨恨的瞪了敏瑜一眼,确定敏瑜没有理会她的意思之后,转过头对董夫人道:“董夫人,看来我今天就不该来,我告辞了!”
“这……”董夫人心里很乐意见到她们两人不和,但脸上却满是为难和歉然,拉着车秀娟的手,道:“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车太太,丁夫人年幼,你别和她认真!”
封维伦虽然只是肃州通判,但以他的出身和家世,升迁不过是迟早的事情。齐守义这个刺史到明年便是满两任了,等他走了,接任者除了封维伦之外,还有更合适的吗?就因为这个,封维伦带着车秀娟到肃州之后,董夫人没少和车秀娟打交道,也没有少向她示好,她心里清楚,薛立嗣最大的弱势便是朝中无人,要是能和封家打好关系的话,那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而现在,除了以前的考量之外,董夫人交好车秀娟还多了一个原因——她还等着封维伦当上刺史之后,把善堂再要回来呢!
“董夫人~”敏瑜的脸上彻底没了笑,她冷冷的看着董夫人,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这不是……”敏瑜的反应更让董夫人乐开了,但脸上却是两难的神色,看看车秀娟,再看看敏瑜,心一横,道:“丁夫人,不是我要偏向谁,但这次真的是您……唉~”
“董夫人可想说是我无礼?”敏瑜冷笑一声,起身道:“董夫人,我且问你,这位车太太是何人?”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董夫人好脾气看着敏瑜,就仿佛看任性不懂事是女儿一样,好脾气的道:“车太太也是京城人士,她的夫君是肃州通判封维伦封大人。封大人出身好,相貌堂堂,还是大才子,听说曾是风靡一时的风流才俊,丁夫人不会不知道吧?”
“封维伦我是何人我自然知晓,不用董夫人为我解惑,我不知道的是这位车太太的身份!”敏瑜冷冷的看着车秀娟,再一次为李安恬而不值,想到李安恬,她的脸色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