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你来得正好,朕正打算宣你入宫,没想到你就来了。”司空齐坐在龙椅上,威严冷肃的同他说话。
“皇上,微臣今日来……”
“白卿,朕都知道了。”司空齐打断了他的话,指了指一旁的夫妻俩,“南赢王都告诉朕了。”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
“皇上……”
“白卿。”司空齐再次将他话打断,威严的目光多了一丝惋惜之色,“你夫人被恶犬所伤,南赢王府确有看管不严之责,朕听说后也替庞氏难过。可事发突然,这也不能全怪他们夫妇。你看,出了这事,他们夫妇即刻进宫向朕禀明一切,也是因为心中对庞氏有愧,更担心你有所误会,故而特意来向朕请罪。”
“皇上……”一脸密麻的络腮胡遮住了白义平难看的脸色,可他双眼大睁,显然是不满司空齐的说法。
“白卿,朕知道这事让庞氏受委屈了。可看在南赢王夫妇诚心致歉的份上,可否大度一些?”司空齐认真看着他,“朕也听说了,那恶犬不是南赢王府所养,只是一条野犬不小心闯进南赢王府。白卿,你放心,已经命人前去南赢王府捉拿那条恶犬了,定杀了它替庞氏报仇解气。朕知道庞氏伤重,这就让曹公公带御医前往你府上替庞氏医治,你看如何?”
白义平抿紧着唇,眼中有怒,可却被司空齐说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长得本就粗犷狠厉,所以神色有变也差别不大。
当然,就算看到他不满又如何,司空齐明显视而不见,紧接着就对曹公公吩咐起来,“曹鸣,你快把御医宣来,随白卿去一趟白府,务必要将庞氏医治好。”
曹公公低着头应道,“是,皇上,奴才这就去。”
看着他走出去,白义平双手握了又握,魁梧的胸口不断起伏着。朝一旁夫妻二人看去时,目光又横又狠。
可惜司空齐嘴里‘诚意致歉’的夫妻俩都没看他,自然也收不到他的恨。
将他的神色收入眼中,司空齐眼里快速的闪过冷色。“白卿,你还是先回府照看旁氏吧,朕还要调查昨晚驿馆失火一事。”顿了顿,他突然咬牙怒道,“也不知道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敢火烧驿馆!待朕查明真相,定将那放火之人捉拿住,还要将他满门抄斩!”
白义平突然垂下眼,冷硬的开口,“皇上,微臣先告退了。”
他还能说什么?他什么也说不出!他再傻也看得出来,这件事皇上是有意包庇南赢王夫妇!
都怪自己晚来了一步,被南赢王夫妇给反将了一军!
看着他隐忍着怒火离去,司空齐自己都先忍不住发怒,“这白义平真是胆大包天,连朕都不放在眼中了!”
司空冥夜冷笑,“这能怨谁呢?”
司空齐瞪向他,“少给朕说风凉话!”
裴芊芊拉了拉自家男人的手,“好了,冥夜,父皇知道错了,你就别再记恨他以前的事了。”
见他帮自己,司空齐怔了怔,有些意外,也莫名的有些感动。面对儿子那张冷冰冰的脸,他也软下了语气,“连芊芊都知道朕知错了,你就不能原谅父皇一次?”
司空冥夜斜眼睨着他,“知错有何用?不一样拿他们没撤?弄到如今的地步,你以为单是知错就能解决?”
司空齐垂下双眼抿了抿唇。片刻后,他抬起头皱眉看着儿子,“我们还是说说昨晚驿馆的事吧。”
裴芊芊没忍住,“噗!”
司空齐不满的瞪了她一眼,可也没敢说什么。
白夫人被咬的事就这么被揭过去了,虽然裴芊芊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司空齐能如此配合他们,也证明了他现在的改变。要是换做以前,别说帮他们夫妇说话了,估计能当着白义平的面罚他们一顿,说不定还要他们夫妇上门去给旁氏赔礼认错。
她知道自家男人还无法从伤痛中走出,那么多年的委屈以及太子的死,要他敞开心去接受这个爹,确实不容易。她帮司空齐说话,除了做做好人给司空齐台阶下外,还是想帮他们修复父子感情的。司空齐虽然自私,也信错了人,可他如今能相信他们夫妻,说明他还是有救的。以后是什么情况大家都不知道,但眼下最要紧的就是他们父子一定要齐心,否则别说对付瑞庆王了,就是瑞庆王手下的一个部将都能让他无可奈何。
不是说他这皇帝无能,主要是兵权在瑞庆王手中。
司空齐虽然有意把话题转到驿馆失火上,可有啥可讨论的,谁做的大家心里都有数。
提起驿馆的事,他自己都有些心虚,背着手在龙椅前走来走去,边走边骂,“白义平仗着瑞庆王撑腰,现在是越发不把朕放在眼中了。他不想把女儿嫁给左文筝,居然想出这样的招数去对付左文筝。这老贼,难道他不知道左文筝的身份吗?幸而左文筝没出事,要是他有任何闪失,朕如何向曼罗国交代?两国交战都不杀来使,枉自他还是副将,居然去动曼罗国使者,这狂妄自大的东西,朕真想亲手斩了他!”
他气恨得骂骂咧咧,夫妻俩都没插话,等着他发泄完。
想到瑞庆王不是自己亲生骨肉的事,司空齐又是另一番激动和痛恨,“怎么办?朕要如何才能收回兵权?难道就一直让他掌控三军随时威胁朕?”
司空冥夜沉着脸瞪着他,就看他一个人在那里抓狂、懊恼。
裴芊芊可没他这么好的定力,她什么都不怕,就怕司空齐冲动,所以忍不住开口劝道,“父皇,你现在急也急不来的,可别乱了阵脚。”
司空齐痛恨不已的捶了捶龙案,咬牙切齿道,“朕一想到他们要夺朕的江山,朕就寝食难安。你们说,到底朕该如何做?”见儿子还是面不改色,他更火大,“你别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要是让那野种做了皇帝,你也没好日子过!”
那野种到底是谁的他现在没心思追问,他只想把兵权从那野种手中拿回来,待他掌控一切大局之后,再来审问袁贵妃拿贱人。别以为他现在不杀她就是放过她,给他这样一个天大的侮辱,他早晚要亲手杀那无耻的贱妇!
司空冥夜慢吞吞的斜了他一眼,“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司空齐险些吐血,“你……”他手突然指向裴芊芊,“你给朕好好管管他!”
裴芊芊黑线,“……”管她屁事啊!
不过见他真在气头上就差头顶冒烟了,她叹了口气,把话题转移了,省得他们父子俩一会儿又掐起来,“父皇,要瑞庆王一下子把兵权交出来肯定不行。眼下冥夜在外面的准备也需要不少时日,我们现在没法直接跟他翻脸,不过想办法分谢他手中的兵权还是可以的。”
司空齐一听,挺直了背,紧紧盯着她,“你有好主意?”
裴芊芊抿了抿嘴,“主意倒是有一个,但还得多方配合才行。”
司空齐顿时两眼发亮,“快说来听听。”
裴芊芊朝司空冥夜看去,见他对自己点了点头,她这才正色道,“虽然现在天下太平,四方诸国也并无征战之心,但我们可以制造机会让瑞庆王带兵征战……”
司空齐忍不住插话,“你是要朕主动发兵攻打四方诸国?你可想过出师无名的后果?”
裴芊芊白了他一眼,“父皇,你能先听我把话说完吗?”
司空齐紧抿唇,沉着脸瞪着她。
确定他不会插嘴了,裴芊芊才又道,“我不是想真的打仗,而是想让父皇同诸国皇帝秘密商议,看能否让他们配合一下……”说道这,她突然叹了口气,“唉,这的确是有些棘手。要别人无端配合我们,是不太可能。眼下能帮我们演戏的只有曼罗国……”
她一边在书房中央走来走去,一边皱眉思索着。她是有找盟国帮忙的主意,可细细一想,估计难成。谁会相信他们是假装出兵?
可只靠曼罗国也成不了事,再加上瑞庆王对他们早有恨意,估计他巴不得带兵把曼罗国给灭了呢。
想到什么,她突然眯起眼,回头又严肃的看向司空齐,“父皇,我们先不提出师伐战,眼下我有一个办法逼瑞庆王交出一些兵力。这次曼罗国主动同我们示好结盟,趁左文筝还在我们这里,你能不能跟女帝商议,就说我们为使两国能长久和睦,两国分别派出兵队共同切磋战术。我们不打仗,只搞军事演练。一来显示我们两国关系友好,二来,让彼此的军队在一起互相学习对方的战术,共同提高两国的实力。这样不仅对我们两国有利,也能无形的震住其他诸国。”
“这……”司空齐瞪大双眼,意外又震惊。从来诸国之间都是互相设防的,军事更是诸国间的大忌,她这主意会不会太儿戏了?
“父皇,此举我看行。”司空冥夜突然开口,几乎是无条件的站在自家女人这一边。
“父皇,我们真不是打仗。其实这样做不但对两国有利,而且还不用劳民伤财。只要女帝愿意,我们就可以把瑞庆王手中的兵力分解一些出来。不过一定要记住,千万别让瑞庆王带兵前去!随便找个借口把他留在京城,比如说京城离不开他什么的都行,就是不能让他去。”裴芊芊知道他不信自己,只能极力劝说。
“……容朕想想。”司空齐又背着手开始走动。
军事切磋……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
碧霞宫——
听说白夫人庞茜在南赢王府被狗咬伤,袁贵妃又惊又怒,“他们夫妇未免太过分了!白义平怎么也算朝中重臣,他们居然放狗咬伤白夫人,简直是目中无人、狂妄至极!”
宫女一脸同情的道,“娘娘,听说白夫人伤得可严重了,全身上下没一处完好的。”
袁贵妃怒问,“那白义平呢,难道他就没去找那对夫妇说事?”
宫女叹了口气,“回娘娘,听说白大人进宫找皇上做主,可皇上居然听信南赢王夫妇之言,将此事不了了之了。”
袁贵妃越听越坐不住了,起身就往外走,“皇上是老糊涂了吗?如此大的事居然不了了之!”
见她出去,宫女赶紧跟上,“娘娘,您要去何处?”
袁贵妃头也没回的怒道,“本宫替白夫人找皇上说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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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这么多,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