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她走出厅堂,裴芊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咬着牙痛骂,“司空黎皓,你最好祈祷这辈子别栽跟头,否则看我怎么玩死你!”
王八蛋,欺负她男人不在家,以为她束手无措?
阿呸!
要血,她偏不给,就要让他断子绝孙!
他不绝子嗣,难道还等着他生儿子来继承司空家的江山?
“娘,发生何事了,冷凌姑姑为何收拾包袱?”某小家伙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南召,你过来,娘有话要同你说。”裴芊芊赶紧对他招手。
“娘,到底发生何事了?”看着她神色不正常,司空南召也正经起来,小脸绷得紧紧的。
“南召,最近有人想要我们母子的血,为防止他得手,娘希望你带着布布暂时离开南赢王府。去别院跟爷爷住,或者去宫里跟你皇爷爷住。”
“是何人如此不要脸?”司空南召脱口骂道。
“除了你二王叔外,你觉得还有谁敢动我们?”裴芊芊叹气。
“他要我们的血做何?”司空南召冷着小脸追问。
“估计是想解什么毒。”对有些事,裴芊芊选择不瞒他,“我先前本来打算去荣襄王府的,结果半路被瑞庆王的人拦下了,还把我请去了瑞庆王府。你那二王叔指明了要我放血给他,不过被我一口回绝了。”
“娘,他没为难你吧?”司空南召抓住她的手,紧张的打量她。
“为难倒是没有。他给了我三天时间考虑,所以我才能回来。”
“可恶!”司空南召一口小牙咬得紧紧的。
“南召,我跟你说,你千万别做傻事,知道吗?”裴芊芊反将他抓着,认真又严肃的提醒他,“如今你爹不在京城,我们不能直接同他作对。不是因为怕他,而是不能让他得到任何便宜。你想啊,如果我们主动去对付他,明显就是羊入虎口。虽然有可能会赢,但万一被他们抓到了呢,一旦被抓到,我们就得白白放血给他啊。三十六计躲为上计,咱惹不起,躲人还是有招数的,你说对不?”
“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小家伙纠正道。
“哎哟,娘跟你说正经的,谁让你挑字眼了!”裴芊芊忍不住拍他脑门。她都急死了,这小东西就不能上点心啊?
“我知道啦!”司空南召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才不会跑他面前去被他抓呢。有本事他就来找我啊!”
“嗯,这才是娘的乖儿子。”裴芊芊也松了口气。不管如何,先把儿子藏起来再说。章允那里可以,司空齐那里也可以,这两处地方司空黎皓都不会乱来,即便章允身份不及他,但他也应该知道章允的特殊。
“娘,要不要你也跟我一起躲躲?”司空南召反过来不放心她。
“不用,娘还得守着南赢王府,免得有人趁机捣乱。你应该知道你若可姐姐现在在安胎,娘得替他们防着白家的人。”裴芊芊笑着安慰他,“放心好了,只要娘不走出自家大门,他们拿我没撤的。”
“好吧,那我就先带布布去皇爷爷那里小住几日。”司空南召也做下了决定。
“为何想先到你皇爷爷哪里去?”裴芊芊好奇,不应该选章允那里么?
“娘,你忘了妹妹还在爷爷奶奶那里吗?我再跟布布过去,奶奶得忙死。”司空南召懂事得说完,随即贼贼的笑了笑,“正好我嘴馋了,带布布去皇爷爷那里混点好吃的,反正他那里人手够多,还能想吃啥就吃啥。虽然孩儿是出去逃难的,可也不能太委屈了自己啊。”
“……”裴芊芊一头黑线。需要说得这么有道理么?
……
三天……
这三天,裴芊芊真是度日如年。
章允和岳华兰帮她带着女儿,白若可因为要安胎,左文筝也一心一意的陪着。司空黎皓要她血的事除了冷凌和儿子,她没再对任何人说。除了怕他们担心外,主要还是自家男人那头,因为没收到任何消息,她也不敢对任何人开口。
三天期限已到,司空黎皓一早就派了人来请她。
“启禀王妃,瑞庆王派人前来,说是要请您去瑞庆王府。”小冬来传的话。
“告诉他,就说本王妃身子不适,若瑞庆王有何要事,麻烦他亲自来一趟。”裴芊芊当然有数了,也早就想到拖延的办法了。
“是。”小冬退了出去。
坐在梳妆台前,她咬着后牙槽,拿起脂粉盒子,难得自己给自己化个妆……
她心里清楚,司空黎皓肯定会来的。如果他坚信她的血对他有用,他一定不会放弃,否则他就不会花那个心思把自家男人引开了。
果然,如她所料,司空黎皓还真是亲自来了,而且来得极快——
这次是在自家厅堂里,不过司空黎皓还是霸占着主位。
她一改那日心乱无措的模样,端着身大大方方的站在厅中央同他说话,“看来瑞庆王真是铁了心要我放血啊?”
司空黎皓盯着她面上假笑,微微眯着眼,“想好了吗?”
裴芊芊点头,“想好了。”
司空黎皓朝身侧随从睇了一眼。
只见随从捧着一只碗上前,态度还算恭敬,“南赢王妃,请吧。”
裴芊芊笑了笑,“看来你们准备得还挺周全的。”
随从不为所动,司空黎皓冷冷的盯着她,“本王说过,只要你肯舍一碗血,本王立即将安插在南赢城的人召回京城。”
裴芊芊走到客椅上,坐下,淡笑的望着他,“那我还得感激瑞庆王手下留情了?”
司空黎皓眸光忽沉,明显听出她言语中带着嘲讽。
正在这时,小冬端着刚泡好的茶水进来。
裴芊芊对她招了招手,“来,把茶水放我这里,下去吧。”
小冬以为她要亲自给司空黎皓斟茶,于是开口道,“王妃,还是奴婢来吧。”
裴芊芊斜了一眼主位上的男人,对她牵了牵嘴角,示意她出去就行了,“瑞庆王身娇体贵,是看不上我们府里的东西的,何况这种粗茶,怎好拿给他吃?所以不用服侍他用茶了,你去外面候着便可。”
小冬低头应道,“是。”
司空黎皓刚毅的俊脸刹那间多了一层黑气。
裴芊芊也只是扫了他一眼,见那随从还躬身捧着碗,她突然叹气道,“瑞庆王,不是我不答应你,只是我这几日身子不便,实在没法放血给你。”
司空黎皓眸光转厉,“你以为本王是谁人都敢敷衍的?”
裴芊芊无辜的揉了揉肚子,“我身子是真的不适。”
尼玛,听不懂,她做这样的动作应该懂了吧?
可她也高估了司空黎皓的情商,只听他磨着牙冷冷问道,“有何不适?本王可以让御医前来替你诊治!”
裴芊芊顿时就有些恼了,对他也瞪大了双眼,“我月事来了!我说你这人吃啥玩意儿长大的,怎么就一点不通情理呢?你不知道女人来月事有多辛苦啊?你说我一娇滴滴的女子,本来就流血不止,现在还给你放血,你干脆直接要我命得了!”她捏了捏自己抹了一层白粉的脸,“你睁大眼看看我这气色,像不像要死人的样子?我要是好端端的,早就放好血等你的人来拿了!”
这哪来的蠢货,非得要她连吼带骂才听得懂?
司空黎皓那脸色比猪肝还难看。
瞧他还把自己肚子盯着,裴芊芊拍了拍桌,“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来血啊!”
结果司空黎皓不但没收一收眸光,还磨着牙问道,“要几日?”
这话问得……
裴芊芊脸色都跟着难看起来。主要是身份、身份!这人是她丈夫的兄长,有兄长如此问自己弟妹这种问题的?
这是来要血、还是来耍流氓的?要脸不?!
他不要脸,她都尴尬……
“要几日?”司空黎皓居然又冷冷复问,显然是没了耐心。
“要……”裴芊芊细数着心里狂奔的草泥马,眼眸子一转,突然认真起来,“这女人呢身子不同所以情况也不同,有的人三两日,有的人要半个来月。真是不巧,我早年体弱多病,正好是那种要半个月的人。”
“好,就再给你半个月!”司空黎皓青着脸起身,咬着后牙槽溢道。
然后,他广袖奋力一甩,带着一身厉气离开了——
就这么走了……走了……
裴芊芊傻眼的看着主仆俩的背影。
她说半个月,他居然信了?
回过神,她忍不住拍自己脑门。真是傻啊,早知道如此,她就该说一个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