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听到这,语气总算是一松了。
“你如果离开了保丽居上,会回到我身边吗?”
许情深心里咯噔下,视线随后盯着蒋远周看,怀里的霖霖不住用双手在桌面上画来画去,手指差点碰到了那碗汤。许情深忙将汤碗推开,她抱起霖霖让她坐到儿童餐椅上,然而起身去了厨房。
再出来的时候,许情深手里拿着霖霖的饭和一小碗炖蛋。
孩子也饿了,张着小嘴不住呜呜啊啊的,许情深吹了下炖蛋,生怕待会烫着她。
蒋远周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心里却莫名升起火来,“你难道就不想睿睿吗?”
“我现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顾及这些。”
“你把想念自己的亲生儿子,说成了多余的心思?”
许情深喂着霖霖吃饭,老白站在蒋远周的身后,身上有伤,他却一天没有休息过。脸颊上用纱布包着,霖霖偷瞄一眼,觉得这叔叔有点吓人,赶紧压下脑袋。
“蒋太太,你如果为了蒋先生将你关起来的事而生气,那大可不必,蒋先生因为凌慎的事情所以怀疑付京笙,要不是怕你在他身边有危险,也不至于这样。”
许情深朝着老白看了一眼。“我没因为什么事而生气,我现在也做不了别的事。”
“蒋先生为了抓住背后的那个人,差点送命,你如今看我们好好地站在这,但你有没有想过,蒋先生为此付出了多少?付京笙一句话,一个计划就能要了别人的命,那双幕后的手*不离十就是他,你还记得丁月那件事吗?还记得她惨死的那个同学吗?付京笙专门做的事,就是让人白死,让凶手逍遥法外。”
许情深听着,觉得胸口窒闷起来,她放下了手里的碗。
“这件事,警方会查的,我也会在家里好好找找,如果真有你们所说的重要文件,我一定交给你们。”
蒋远周唇瓣处抿着的弧度微松,他站起身来,“好。”
两人走出客厅,老白紧随在蒋远周身侧,“蒋先生,现在不是把她接回去的最好时机吗?”
“那你觉得,她会同意吗?”
“那如果让她身不由己呢?”
蒋远周顿住脚步,狭长的凤目眯了起来,他朝着老白睇了眼,“老白,你学坏了。”
“蒋先生,您就当我没说。”
“说出口的话,怎么能当没说?”蒋远周笑了笑,然后径自往外走,老白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眼,没明白过来蒋远周方才那句话的意思,这是赞成呢?还是不赞成?
穆家。
穆成钧回到卧室,看到凌时吟坐在沿,正在哭哭啼啼地擦着眼睛。
男人走到头柜前,将手表摘了下来,他脱掉外套,将衣服朝着上一丢,他上前两步,修长的手指带着寒意握住凌时吟的下巴,他将她的脸抬高,“怎么了?哭成这样。”
“老公。”凌时吟伸手想要抱住跟前的人,却被他用手在肩膀处推了下,她没坐稳,身子往后摔在大内。
穆成钧的膝盖挤进她的腿间,双手撑在凌时吟身侧,他的五官在凌时吟的面前完全展露出来,阴柔中带着几许邪肆的味道,“发生什么事了?”
“成钧,我哥的死肯定跟那个付京笙有关。”
穆成钧的手掌摸向她的脸,听到这话,手很明显地顿住,“付京笙。”
“是啊,外面都传开了,他做了很多丧尽天良的事。”
穆成钧弯下腰,手掌钻入女人的上衣,他亲吻着她的唇瓣,凌时吟别开脸,“成钧,你不会让我哥白死吧?”
“不会。”穆成钧说了句,然后咬住凌时吟的耳垂,“放心,你哥当然不会白死。”
凌时吟双手抱住他,男人的手钻入她的裙子,凌时吟有些排斥、有些害怕,面色紧张起来,穆成钧看见了她的表情,阴鸷的眸子内透出笑来,“怕什么?”
“我……我哪有害怕?”
穆成钧坐起身,手刚解开一颗扣子,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后接通,“喂。”
凌时吟见他接了这个电话后,从上下去,一手捞起那件外套。“老公,你去哪?”
“有点事要办,很快回来。”
“都这么晚了……”
男人披上外套,高大的身影走出去两步,他转过身,半张脸隐在黑暗中,犹如着了墨的眸子盯向凌时吟,“乖乖等我。”
穆成钧出门的时候,车子已经在门口候着了,他坐进车内,一左一右两名保镖随后也坐了进去。
后头还有一辆车,也是专门为了保护他的。
来到目的地后,穆成钧的车子停稳了,保镖护着他下去,他上前几步,在门口看到穆劲琛一脚踩在花坛上,修长的手指夹着烟,“人呢?”
穆劲琛朝着屋内一指,“里面呢,刚绑来的,新鲜着呢。”
穆成钧上前两步,穆劲琛示意保镖将门推开。
里面有凄厉声一阵阵传到耳朵里,穆家两兄弟往里走,一盏大灯从十几米的屋顶悬下来,正对着灯光的地方摆着一张椅子,上面坐着的男人被打了个半死,哀嚎声传到穆劲琛耳中,他却是连眉头都没动下。
穆成钧走过去,挥下手,示意屋内的人都出去。
被抓来的人是辛家的管家,穆劲琛单手插在兜内,“说吧。”
“穆帅,有些事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那我就给你提个醒,”穆劲琛上前,抬起长腿踩在那张椅子上,“辛家小姐的事情之后,我哥出入都有保镖,而且几乎都不离身,可是那一晚,我哥被辛家的人埋伏,身边的保镖一个一个连反抗的能力都没了,为什么?”
穆成钧听着穆劲琛的声音,他掏出支烟,打火的时候,打火机内窜出来的火苗跳跃了几下,火光映衬着男人的一张脸,他抬起眼眸狠狠扫了眼辛家的那名管家。
对方吓得瑟瑟发抖,不住摆手说道,“我真不知道。”
“这件事我们一直在查,辛家对我大哥做过什么,你作为管家不会不知道吧?”穆劲琛说着,手掌摸向那双锃亮的军靴,管家听到一阵声响,他头皮开始发麻,穆劲琛的手里把玩着一把尖锐的瑞士。
他手法娴熟,一看就是玩刀的高手,穆劲琛两根手指捏着刀身,手起刀落之时,力道掌握的刚刚好,那刀尖就落在管家的裆处。
“不要!”辛家的管家都快吓懵了,“救命啊!”
穆劲琛手掌微微往下落,管家一动不敢动,“我说,我说!”
穆成钧在远处吸着烟,听到这句话,直起上半身后往前走,管家脸上挂着汗,指了指那把刀,“穆帅,先,先移开好吗?”
穆劲琛冷笑声。“说吧,让我听听你的话是真是假,你也别怕,你要真说了假话,我不会让你痛苦的,我会很干脆……”
男人的面色惨白如纸,“我说!”
“那就赶紧说!”
“小姐死后,辛家都沉浸在悲痛中,大家都想找穆家报仇,可辛家这样的门户,哪里能动的了穆家大少爷?后来老爷让我四处找人帮忙,可谁也不敢接这样的事情做。直到有一天老爷的远房侄子过来,说是可以让人想办法……”
管家高高举着双手,目光不住朝自己的裆部瞟,“具体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也没有参与进去啊。那件事办得很隐秘,家里的下人几乎都不知道。但是就在昨天,我听老爷和夫人说话,说是警察这几天抓了个人进去,似乎是专门替人做局的。老爷有些担忧,说这人恐怕和穆大少的事情有关系……”穆劲琛挥了挥手里的刀子,“就是做局要弄死蒋远周的那个人?”
“是是是,就是他!”
管家擦着冷汗,“穆大少被埋伏的事情,我就知道是有人安排好的,老爷说过只要按着那人的要求去办就行,事后还给了对方一大笔钱,但是我没见过那人长什么样。”
“连蒋远周都敢动,这人也是真不怕死。”穆劲琛直起身,收回了手里的刀子,“哥,你怎么看?”
“八成跟那人有关。”穆成钧说到这,眼里的戾色很重,脸上的表情也让人捉摸不透。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他被辛家埋伏之后受的伤,不止是痛苦折磨这么简单,他被断了男根,尽管事后接上去了,可总归……
穆成钧抬起手,手里的烟头落到那名管家的脸上。
穆劲琛听到凄厉的撕喊声传到耳朵里,他眼皮子都未动下,一阵难闻的味道传来,他用手在鼻翼跟前扇动几下。
“据说那人犯了很多案子,可警方一直追查不到他,好几次都被他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穆劲琛转过身,目光盯着一处,“这次要不是蒋远周以自身为诱饵,这个人是很难抓住的。辛家没那个本事来对付穆家,就算硬碰硬,也不会做到滴水不漏,所以背后的这个做局之人肯定存在。”
穆成钧拢起身上的大衣,“这么说来,我应该让那人碎尸万段。”
“哥,别急,里头传来的消息,那人至今还不肯认罪。”
穆成钧抬起脚步往前走,穆劲琛回头朝那名管家看眼,他脸上露出轻笑,“看在你乖乖说话的份上,便宜你了。”
穆劲琛走出去的时候,看到穆成钧在打电话。
他太清楚他这个大哥了,做事情心狠手辣,不留余地,况且被人埋伏的事,穆成钧是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辛家女儿赔了一条命,他也赔上了一只脚再加上最重要的东西。辛家和穆家事后达成共识,这件事就此作罢。但穆成钧咽不下这口气,他要找人算账,这下好了,这笔账自然而然就要算在付京笙身上。
穆成钧打完电话,几步走到穆劲琛跟前。“老二,替我办件事。”
“什么事?”
“姓付的还有个妹妹,你替我抓过来。”
“他只有个妹妹?”
“不,还有妻子和女儿,但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妻女哪有妹妹好玩呢?”
穆劲琛听着,听出了几丝**的味道,他摆了下手,“接下来的事情我不管,我也不屑去动一个女人,你要抓人的话,自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