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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一场疯(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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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薄柳之出现了,她与她年龄相仿,而她却能得到他那么多的宠爱,那么多的纵容。

甚至今天她为了前夫公然闯金殿,他非但不责罚不失望,反而要立她为后。

她薄柳之何德何能,得他如此垂青宠怜!

双手握紧,眼睑微微垂下,两行清泪湿了肩裳。

微白的唇瓣惨淡弯了弯,或许,她应该做回以前那个在他眼中淡漠清静的女子,有些东西不该是她的,无论怎么做,都不可能是她的,这是她的命,强求不来。

而嫉恨,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东西!亦同样是一件极为累人的事情!

与其苦等苦争,不如真的放手,学着守护,他好,她就好,这样……就好!

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惠妃缓缓睁开泛红的双眼,入目的是一张慈爱的脸庞,心尖儿发酸,眼泪终是忍不住滚滚落了下来,“爹……”

“嗯。”贾震怜爱的看着她,重重握了握她的肩头,他的女儿,心头肉啊,他何以舍得让她如此难受。

当年送她进宫也属无可奈何,自古君王最是忌惮功高盖主,送她进去无非是安太皇太后的心。

而他对她没有别的期待,只希望她在后宫博得一隅之地,能得圣宠固然是好,若是不能,他也绝非希望她陷入后宫的争夺之中而变得可怕,平安宁和的过一生足以。

拓跋瑞看到这一幕,鹰眸眯了眯,转开视线看向太皇太后,见她神色隐晦的盯着殿侧的入口,心头跳了跳,跨步走了上去,温声道,“皇奶奶,孙儿送您回宫。”

太皇太后肃容看了他一眼,目光又是一缩,问道,“瑞儿,你清瘦了不少,可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拓跋瑞含笑摇头,“孙儿无碍,皇奶奶挂心了。”

太皇太后点点头,拍了拍他的手,又是深深叹了口气,目光微折看了眼龙座,最后在拓跋瑞的搀扶下离开了。

待他们一走,朝堂顿时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这某帝执意要立的皇后,猜测她的身份。

突然,有惊醒的嗓音从众大臣中间传了过来。

“忠烈侯祁暮景有一休弃的妻子,也姓薄,各位同僚可有印象……”

似乎天下任何一个人·流聚集地都是传播蜚短流长极快的地方,而口口相传而出的消息,就像是被无情的泥流滚过,被覆上了一层又一层败滥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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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大殿,拓跋聿便松开了薄柳之的手,兀自在前走着。

两道浓黑的长眉扭曲,浑身散发的慑人气息昭示着生人勿进的强势。

薄柳之咬着唇,因为肚子里的家伙,她跟在他身后走得极慢,一双大眼始终小心翼翼的盯着他伟岸的背影,欲言又止。

两人在宫道上走了一阵子,拓跋聿突然停了下来,撤身看向她。

薄柳之不料他会突然回头看她,大眼快速垂了下来,有些心虚。

跨出去的一条腿也缩了回来,站在原地不动。

拓跋聿脸色阴沉,气势逼人,“上来!”

“……”薄柳之蹙眉,抬头看过去,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的重新跨出了脚步,只不过走得极慢,因为底气不足。

拓跋聿幽幽的盯着她,那目光似要将她看透看穿,清隽的脸庞因为她故意放慢脚步而微微绷了绷,却也耐心的等着。

一步,二步,三步……越来越近了。

薄柳之心里开始打鼓。

毕竟他在朝堂上那般放浪形骸的举动的确杀伤力十足,她还真有些不太敢面对现在的他。

眼珠儿躲避的转了转,聪明的停在与他有五步之远的距离,清清的看他。

拓跋聿皱了皱眉,往前走了一步。

薄柳之心一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拓跋聿鼻冒粗气,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再次往前跨了一步。

薄柳之眼神儿急速闪了闪,没敢再动。

拓跋聿下颚绷紧,脸上每一根线条都清晰得如锋锐冰凉的细针,好看的唇瓣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凤眸内全是黑压压的暗火,寒凉的盯着她。

薄柳之低着头看脚尖儿,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再加之他又不说话,无疑更加重了她的不安和忐忑。

她知道她今日擅闯金殿不对,也更不该为了祁暮景闯。

他生气,生大气,她都觉应该。

可是祁暮景,他本来就没罪,若是她知道事情的真相是有人故意陷害他而任由事态发展,导致祁暮景惘死,她良心怎么过意得去。

更何况,谋反一事可是大事,弄不好是要满门抄斩的。

侯府上下那么多口子人,她岂能坐视不理。

不过他今日在朝堂上只是宣布十日之后讨伐拓跋森,并未说如何处置祁暮景,倒是让她微微放下心来。

感觉头顶一笼黑云压来,薄柳之眉峰三跳,一下抓住了靠近她的明黄衣裳,仰头看去,低声道,“拓跋聿……”

拓跋聿眯了眼衣裳上的小手,脸色依旧冷硬,不带任何感情的凝着她,冷漠的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

那双潋滟的眸子失去往日的柔情,竟是这般酷冷决绝,薄柳之心头一栗,一股慌意猛地从心口冒了上来,在反映过来之时,原本握住他衣裳的手已经牢牢勾住了他的胳膊,急道,“拓跋聿,我……”

“甄镶!”拓跋聿声线没有温度,沉声道,“送姑娘回去。”

说完之后,拂开她的双手,大步向前走了去。

速度快得薄柳之伸手都未来得及抓住,心里一下乱成了一团,扶着腰追了过去,“拓跋聿……”

“姑娘。”甄镶不知从何地冒了出来,皱着眉头横手拦住了她,“皇上近日要事缠身,就让奴才送姑娘回去吧!”

薄柳之着急,目光追着那抹清俊的背影,可是一直一直,他都没有回头看她。

眼眶不受控制的红了红,眉间愁云笼罩,如僵硬的木偶,怔怔的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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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阵阵难抑的痛叫声不断从薄薄的门板内传了出来。

听在耳里,仿佛也能感同身受。

“姑娘,用力,用力啊……”接产的嬷嬷双手分握住她的双腿弯,尽力让她分开些,额上已经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我用力……啊……”好痛!

薄柳之脸上全是汗,打湿的长发凌乱的分布在她的脖子上,脸上,额头上。

一双手用力抓紧身下的被褥,极致的阵痛不断从小腹传来,她所有的力气都快用完了,可是小家伙就是不出来。

两只眼睛通红的看着帘帐口,胸脯急剧起伏,深深吸了口气,使出全身力气在身下。

五天了,五天中他没有来看过她一次,一次都没有!

他说过要生产之时会陪着她……

“啊……”不行,还是不行。

嬷嬷也有些着急了,都快一个时辰了,再这么下去,大人和孩子都有危险,畏怕的提袖擦了擦冷汗,鼓励道,“姑娘,听老奴的,深呼吸……”

薄柳之期翼的看着帘帐的方向,听话的大口呼吸,手中的被褥几乎要被她捏碎了,绞碎她神经的痛意直冲她脑门。

薄柳之痛得捏着被褥狠狠砸了砸,“啊……我真的不行了……好痛,好痛……啊……”

太皇太后站在门前,闭上双眼,手中还挂了一串了佛珠,脸上没什么表情,眉头却皱得紧紧的。

薄书知低着头,眼底绽着叵测的光,嘴角的弧度随着里面的惨叫声越来越弱而变得越来越深。

突地,房门被人从内打开,几名宫女端着银盆从里疾步走了出来。

太皇太后猛地捏紧手中的佛珠,转身,炯睿的双瞳盯着其中一个宫女,声线沉噶,“里面现在是何情况?为何这般久还不见动静?!”

宫女惶恐,“回太皇太后,姑娘现在力气用尽,恐,恐有难产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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